向北走的南江子,也叩响了攸雅南家的大门,敲门声响起,却无人应答。
“没有人吗?”
南江子带着疑惑又一次翻进了攸雅南家的大门,他现在翻墙进雅南家的次数已经比从大门进雅南家的次数多了许多,若是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把南江子当做最近猖獗的大盗“飞天鼠”程益。
不过南江子翻进来后,只见攸雅南家还是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都干嘛去了?”
南江子在院子里搜寻了一番无果后,坐到了桃花树下,那是攸雅南那日坐着的地方,
南江子轻抚着琴,琴上似乎还留有雅南的体香,
不知攸雅南自己偷偷在这琴边偷着流过多少泪?
坐在这里,看着空落落的院子,
南江子忽然觉得好孤独,仿佛自己已经成为了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雅南平时坐在这里,也会是这种感觉吗?”
他现在已经不敢去想,如果攸雅南真的离开了自己,他会是什么样子?他想不出来自己还会因为什么而开心起来。
这个时候南江子知道了,原来他的脑袋里早已都是攸雅南了。
“她什么时候会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我对她的爱慕之意,她是否知晓?我这样做是否算是趁人之危?我该怎么做?”
爱情这东西,一旦找到人的身上,
即便再有理性的人,也会控制不住它
只能任由它在身体里四处蔓延,乱窜,
谁让它叫爱情呢?它就是谁也阻止不了!
“如果真的到此为止了呢?”
“到此为止了?”
“对,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了?不,我怎能放心下她,她再坚强也不过是个水做的姑娘。”
“那你为什么不进入她的生活?去改变她?去让她变好?”
“我可以吗?”
“你为什么不可以?”
南江子一直在跟自己脑子里那个人对话。
“不努力必败无疑,努力过得失难测。”
“那我就试着去做?”
“为什么不呢?”
“可我真的该去做吗?”
“不该去做的话,你就不会如此问我了。”
“那我就去做?”
“对。”
“对!”
南江子忽站起了身,目光锐利的望着远方看去,他很紧张,他也很放松。
子乌镇旁的东山上,这个时候回荡着钟声,这便是那济广寺的钟声。
东山虽不高,却很险峻,从山下到山上只有一条好走的路,这条路就是通向济广寺的那条路。
这山里从来都不缺来寺庙中拜佛祈祷的人,走的人多了,再难走的路也会被走平了。
每逢佳节这小庙就更为热闹,子乌镇的人们会接连不断的登上这东山,只为到这里为亲朋好友以及自己祈福,大家都说这里的佛灵验得很,信男信女们轮番跪拜在佛前,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心愿。
佛给了他们一个很大的盼头,让他们能够心存希望,他们以为笃信着佛,佛就会为他们带来好的运气。
不过佛真的能渡人吗?
能的话他又是如何去渡人的呢?
人为何不自渡?
佛已教人们如何去渡,
众人却只识佛祖法威,
不识经书禅言佛语。
心若安,
可步步生莲。
心清一切明,
心浊一切暗;
心痴一切迷,
心悟一切禅。
攸雅南与攸母已走到了寺前,她们来到这济广寺,为攸父的生意祈福,不求日进斗金但求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就好。
即使穿着一身不加修饰的素衣,攸雅南仍似那九重天的仙女一般,步态轻盈,举手投足间莫不吸引人,不过她却是个孤独忧郁的仙女。
一个和尚模样的人,一本正经的走过来说道:“姑娘要不要来我这里算上一卦?”
攸雅南侧目看了他一眼道:“不用了,谢谢。”
那和尚追问道:“难道姑娘你没有想知道的事情吗?”
攸雅南笑道:“恐怕你算不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和尚道:“没有什么是和尚我算不出来的,姑娘不妨试试?”
这一刻,攸雅南倒希望眼前的这个和尚,真的可以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如果可以,那让她付出多大的代价,她都愿意。
一个严厉的声音从院内传来:“你怎么又来了?”
那和尚见状,马上灰溜溜的逃跑了。
才刚走一个和尚,就又来了一个和尚,只见刚才厉声呵斥那要给攸雅南算卦和尚的人,走了过来,原来他也是个和尚。
这和尚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让姑娘吓到了,抱歉。我乃本寺的护院玄德。”
攸雅南道:“没事的,玄德师父。”
玄德道:“刚才那个野和尚,不知道从哪儿里来的,时常在我寺前出现,骗一些信徒香客。”
攸母道:“佛门清净地,他怎敢在此地作恶?”
玄德闭目道:“自会有因果报应。”
攸雅南道:“因果报应吗?那何时会来?”
玄德道:“时候到了,自然就会找上他。”
攸雅南又道:“那玄德大师所言的时候何时会到?”
玄德皱了一下眉道:“该来的时候它就会来了,我见姑娘有心事,不如进我寺求个签?”
攸雅南拉着母亲向前走,对玄德笑道:“谢谢玄德大师了。”
攸母看着攸雅南道:“雅南你怎么了?今日看你不太对呢?”
攸雅南笑道:“娘,你多想了,今天我们来为爹祈福,我哪儿里会有什么事情。”
攸母道:“那就好。”
入寺,所幸这一路再无人来与攸雅南母女搭话,攸雅南与娘亲虔诚的跪拜在佛像面前。
眼前那庄重严肃的佛像,
他是否在为众生苦难而挣扎?
那眼观尽世间冷暖,
那耳听遍世间闲语妄言,
那身渡尽世间八十一劫难,
南无阿弥陀佛。
攸雅南在心中默默为那已逝去的人祈祷,望他早日能得轮回。
跪在佛像面前的攸雅南表面虽平静,内心却挣扎无比。
她心里虽对他念念难忘,
却也有一处写下了南江子的名字。
世间最厉的劫就是情劫,
不历此劫,怎可成佛?
它看似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却总是影响人最深。
攸雅南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她想要走出来迎接新生活,却对没有他的新生活而感到焦躁不安。
“佛祖,众人皆说您灵验,请您告诉我这个不知所措的人,我到底该怎么去做才对?我在这里跪谢您了。”
攸雅南虔诚的跪拜在佛像面前祈祷着。
“啪”
攸雅南手上佩戴的镯子忽碎成了几段,凌乱的掉在地上。
她楞住了,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碎镯,
她全身似僵住了般,
痴痴的看了那镯子很久,
这是他送给她的首饰,
虽不是什么值钱的镯子,
却是他送她唯一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