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愈加猛烈,让人睁不开眼睛,北方的风,猛吹起来时,会要人命的。
黑夜中有一人丝毫不畏惧这风,风吹的越烈,他反倒更兴奋,
这个人隐匿于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似有一层血雾笼罩着这双眼睛,
南淳忠急促的跑在路上,很快他就看到了亮着光的地方,这光是从帅帐外的篝火处发来的,帅帐内住着法公王最为放心的将军,三忠将之一的北忠将王翼,老将军从军二十余年,大大小小的战争打过无数,为人刚正不阿,深有谋略,还未打过败仗,三忠将里,这只火狼军最适合交到他的手里。
南淳忠听着渐进的马蹄踏地声,就知道要在这里碰到他了,
南淳忠有种不详的预感,他紧握着刀,只这是一把很普通的士兵佩刀,不过对这个男人而言,这刀是他这些年里最好的朋友。
很快,南淳忠和隐匿在黑暗中的那双眼一同看到了从帅帐后冲出,疾驰着的这匹马,一个蒙面魁梧的人正跨坐在马上。
南淳忠大喝道:“何人!”
马背上的人似没看到南淳忠一般,看不出有一丁点要战斗的意思,
见骑马的这人要避过自己继续前行,南淳忠迅速拔刀就冲了过去,
大汉见状从马背上拿起一把弓拉圆了就向南淳忠射去,
南淳忠拔刀已算的上快了,但这人拉弓竟比他拔刀还要快!
箭向南淳忠射去,不过并没有瞄着他的要害。
箭来,南淳忠挥起刀在空中画了个弧,箭即被砍成了两半,掉落在地上,
只不过这空中一画弧的时间,马就从南淳忠身边疾驰而过了,想必这人也是个驭马的高手!
南淳忠忙回过头,瞥了眼那跨马逃走的人。
“不行!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南淳忠虽还未识出这骑马的人是谁,但只凭他背在身后的东西就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南淳忠认出了那人背在身后的图,那是火狼军的布防图,图上详细记载了火狼军各处军力部署的虚实以及各要道仓储的位置。
这张图南淳忠曾经在帅帐里看到过,一旦落入胡人手里,结果会不堪设想!
南淳忠再来不及多想,一把砍断了就近的一条马绳,跨上马就去追赶那人了。
隐匿在黑暗中的那双眼看到了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这双眼上的血腥味变得更浓厚了。
他看着渐渐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二人,笑道:“出了点意外,不过也就多一个人去送死了,无妨!无妨!”
篝火一把接着一把的被点亮了,军营也慢慢亮了起来,如果说马蹄声尚不能弄醒将士们,那么刚才南淳忠的一声大喊也会将附近的将士全部弄醒。
站在营帐外的将士们虽已迅速的穿戴完盔甲,手持着兵器,双目却无神的发散着,或许是他们在这冰冷的地方身体和心都早已被冻的发麻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又是马叫又是人喊的?”
将士们纷纷议论着。
一个看起来像小头领模样的浓胡男子道:“云德你领人去四处看看,一旦发现了什么,马上回到这里告诉我。”
那个叫做云德的男人回应道:“好!木将军。”
木将军又对身边另一个人说道:“小六子,你去帅帐将此事报告给老将军,怠慢不得!
”
木将军忐忑不安的在原地徘徊着,直觉告诉他,今晚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在木将军的命令下,很快刚才站着议论的那些人都已有了自己的任务,看来擒賊先擒王这句话是很有道理的,一旦失去了指挥,就算有再多的人也不过是一团散沙而已。
听闻脚步声渐进,那双藏在黑夜里的眼,散去了那股子血腥味,恢复了往日的友善,他从靴子里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匕首,避开要害,向自己挥出一刀随即扑倒在了路的中间。
云德刚好走到这里,见有人倒在了路上,大喊道:“快过来这边,张副帅倒在这里,受伤了!”
听闻呼喊声,附近的人马上赶了过来。
云德说道:“张副帅晕过去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快把他送到军中大夫那里!”
“是!”
见今晚大营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眼士兵刘琦拉着鼻边一颗痣的张玄跑到了大营里无人的一个地方。
刘琦道:“你说今晚大营中发生的事情与南淳忠有关系吗?”
张玄道:“我估摸着应该与南淳忠有关系。”
刘琦道:“啊!那怎么办?若事后调查起来,定要追究你我二人的失责!”
张玄叹了口气,道:“那是肯定的。”
刘琦道:“都怪你!听南大哥的跟他一起过去了,不就没有事了吗?没准你我二人还能立个功。”
张玄笑道:“怪我?也不知道是谁最先奚落南大哥的。”
刘琦拽着张玄道:“算了算了,先别说这些了,那我们要怎么办啊?”
张玄道:“将军们都回来了,在这大营里你和我两个小士兵能决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老天保佑。”
刘琦道:“那也只能如此了,希望老天保佑。”
已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木将军焦急的问道:“大帅还没来吗?”
身边人道:“应该快来了,小六子的脚很快。”
木将军道:“这件事情一定非同小可,等大帅和云德回来后,再做定夺!”
木将军话音未落,只见小六子一路跑到他的面前,气喘嘘嘘的说道:“报告木将军,大帅账内并无人。”
木将军失声道:“什么?帅帐内无人?今晚越来越蹊跷了,要辛苦兄弟们了,再去喊起来一些人,不见大帅,众将军们还未归,我今晚一定要将事情调查个水落石出!”
“离那个日子可不远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要出了什么乱子!”
木将军皱着眉心想道,
荒原上月光冷似冰,
但见马蹄下尘飞扬,
一人一马,在前忙碌奔波,
又一人一马,在后紧追不舍,
向来安静的荒漠,今天也算热闹了起来。
“此人究竟是谁,这个方向是胡人领地的方向,他果然要将此图交给胡人,万万不能让他得逞!我一定要在他到达胡人领地之前劫住他!辛苦你了马儿!”
男人更快的鞭挞起战马来,马蹄扬起的尘土愈发的浓厚了。
黑夜,
冷月,
烈风,
荒土,
黄沙,
赤子心,
烈风卷起黄沙,
扬漫天。
男子眯着眼,在这飞扬的尘土中,他早已看不到前方了,
只能凭一双敏锐的耳朵跟着疾驰的那人。
营帐里,
这个时候本应是昏迷的人,
悄悄睁开了眼睛,狡黠道:“今晚的月色真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