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旧年柳花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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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他有前任

“不能,伊朗人和咱们长的也不像,袁老板和咱们长相没区别。”柳云溪说:“我觉得可能是夜郎,夜郎自大的夜郎!”

“夜郎古国?不是已经消失很久了么?”我抬头看他原本白净的面容,被映的泛红。

“的确,到现在也应该消失快千年了吧?”柳云溪说:“但不排除还有后人在啊。”

如果说的真是夜郎古国,那么这袁老板一支也早已经汉化,传承的文化恐怕也所剩无几。

但矩州是哪里,我俩还是没弄明白。

说话当,茵茵端炖汤的钟进来了。

见我俩都在便盛双份放在那还说:“刚问柳起,说是老爷屋里灭着灯,估计就在小娘子这边说话呢。”

我自己喝着汤,甜甜的很好喝:“这汤真甜,这么冷的天喝一碗真舒服,谢谢茵茵!”

“小娘子喜欢就好!”茵茵温暖地笑着,整理起托盘。

“茵茵,今年冬天不比往年,一定是更冷些,府里吃食要备齐全,还有你家里那边缺少什么只管和柳大说,棉衣炭火别冻着才是,不忙的时候着小厮们送回去就行。”柳云溪和茵茵说道。

我记得茵茵和我说过家里不待见她,不回也罢,怎的柳云溪却嘱咐她送些东西回去?我摆弄象牙镯子,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

“哦……谢谢老爷挂念,家里那边我这几日就去看看。”茵茵说着又拨了拨炉里的炭火。

不多会儿茵茵收拾好东西端下去。

见她走远我便道出心中疑问。

柳云溪说:“我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所以不得不防着些,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其实柳云溪心中明白,茵茵若说对我有二心,也是因为喜欢他的缘故;他也知道,因这喜欢,茵茵也许还有埋在心底的心事。

就在我看镯子的时候,又一个惊天大发现:

这支镯子的内壁上竟然刻着和我项链坠上那个大猫类似的图案,一样突出的眼珠,竖起来的耳朵,有些细长的身子和猫抓一样的四肢。

而且还不是一只!

形形色色地好几只,看那神情栩栩如生,像某个部落的图腾和神兽。

我把这个拿给柳云溪看,果真和我们的那十分相像,可以说就是一种生物,不同形态而已……柳云溪决定第二天就去请教袁老板。

然而袁老板一早就启程去临安进货去了。

袁老板本是绸缎庄,跟风从西域商人那里买些棉布,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袁老板带些人和棉布去临安,也就是杭州,再换些丝绸回来。

其他布商还在一筹莫展的时候,袁老板已经孤注一掷地去杭州,不得不佩服他的行动力。

这一去孔怕要一阵子才能回来。

问及象牙手镯之事,家人竟不知。

我们也只好等袁老板回来再问。

天一冷,棉布就好卖一些。

行情也回暖些,只是丁谓囤积的那么多布,一时半会儿市场还是消化不了的。

过了两日,柳云溪便得到消息--大内采购大批棉布,全部来自丁谓的囤货。

可见丁谓早有算计。

大内有刘后撑腰,丁谓哄抬价格导致多加布商破产,白白得好些房契地契,而这期间丁谓却一直任平江节度使,人不在东京,所有事情都是他人代劳。即使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这往来能代劳的人,恐怕就是陈诗诗了。

一日路过相国寺前街,正好遇上满面愁云的虫娘。

“淼淼,冬冬与我情同姐妹,她已多日没有音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虫娘满腹哀伤,也许正遇这寒冬,心里也更加难过,她便是来给冬冬祈福的。

柳云溪觉得冬冬是被陈诗诗利用,才落得这个下场,怕虫娘也卷进来所以要我务必不要对虫娘说实话。

柳云溪还说这些日子柳永又和一名叫“谢玉英”的青楼女子正眉目传情,暗渡陈仓……

“虫娘,你没听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也许她已经没事了……”我安慰虫娘。

差点说漏嘴,赶紧打住,茵茵正背对着我买东西,我想起那日她一直偷窥马车之事。

“真的么?是不是柳大侠查到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虫娘一脸诚恳和悲伤。

“云溪他还没查到什么线索,吉人自有天相,至少还没有证据证明她遇害,不就是好事么?有消息自当第一时间告诉你。”我安慰虫娘。

“淼淼,你也终于明白柳公子的心意了,是么?”虫娘愁容里询问。

我没作答,她也不必我回答。她是最了解柳云溪的。

我是故意在茵茵面前叫柳云溪“云溪”,想让她慢慢放下,这段感情即使我不介入,他们也不可能有结果。

互相道别后我们各怀心事地分开。

天冷的让人直缩手,现代为何我不觉得这么冷过?

茵茵看看我道:“老爷真是细心,小娘子这斗篷可是千金呢。”

“啊?这么贵啊?”我的确惊到了。

“贵点算什么啊,在老爷心里,小娘子可是金山银山都不换呢!”茵茵嬉笑着,像是故意地说。

“唉,哪里啊。只不过因我家乡与他母家是同一地,想必以前也是乡里乡亲的。都在外乡,我又双亲具亡家道中落,给我个照应罢了。”我忙解释道。

“呵呵,小娘子这可就不对咯,人家明明对你有意,你又怎能装作不知呢?”茵茵调侃道。

“你个臭茵茵,是不是着急嫁人了?看好咯我给你找个人家,让柳云溪给你做媒嫁出去……”。

开着玩笑我们就笑着跑开了……

我其实觉得茵茵挺真实的,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却说不出是哪……

她是等级观念根深蒂固的人,不会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完全都放在柳云溪身上,那我就应该让她死心才是。

俗话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晚饭时候,柳三做好几个精致小菜。

每每用餐时,若柳云溪在家,就是我们两个同桌,若不在家,莺儿就把饭食送到我房间里。

菜都齐了,我正准备动手吃饭,柳云溪却道让我等等。

一会儿擦地蛇就来了。

自己还提一壶酒和一只烤兔。

擦地蛇陪崔神医去少林后五日便回到东京城,这些日子又不知去哪里混。

柳云溪和他不必太多寒暄即开始晚餐。

餐前,擦地蛇说:“这兔子可是望春楼的!”

说完若有所思的看柳云溪。

柳云溪不自然的笑笑,招呼我:“快尝尝,全京城最好吃的炙兔,就是望春楼的。”

擦地蛇领悟般坐下,我接过柳云溪夹来的兔肉吃起来:“果然美味啊!”

“你可知道那秀珠楼的花魁这些日子病了”:擦地蛇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

“哦?陈诗诗?”柳云溪倒一盅酒,一饮而尽。

“正是!”擦地蛇大口喝酒,撤下个兔子腿递与柳云溪,柳云溪摆手,便自顾大口吃起来。

“这陈诗诗已有些时日未出来见人,日日都请郎中去看,听说身体每况愈下,像是痨症,若不是丁相,恐怕早被老鸨赶出去了。”擦地蛇继续说:“估计也就崔神医能救他,那日听李天说他几近残废都被崔神医救回,见他现跑起来一溜烟似的就知道神医医术高明。”

“诶?你这些日子可还有银两用?”柳云溪又尽一杯,问擦地蛇。

擦地蛇头也不抬:“还行,刚帮一个老爷买一战国时的宝剑,赚了不少……借钱没有,还钱--”说到这他打个大响嗝,声音惊得一边吃骨头的三毛都吓一跳。

“没有--,还钱没有!”擦地蛇毫无愧色,接着吃。

“我不叫你还钱,给我帮个忙!”柳云溪忙说。

“啥忙?你?你还用我帮忙?给你帮忙花钱行……”擦地蛇抹抹嘴道。

“你帮去秀珠楼打探打探消息!”

“你自己去不就行了!”那厮看看我又赶紧说:“柳大侠从不拈花惹草,进去也就逛逛听曲儿喝酒,我从未见他钟情哪个青楼女子,我俩一样都不好那口儿……”

这话像是对我说。

“是吗?不妨不妨,大丈夫三妻四妾也是应该的。”我笑着打趣道。

这档儿擦地蛇继续低头吃菜说:“哈哈,果然大家闺秀,就是懂得三从四德,哪像从前那月桂,都不许他出去喝酒……”

这话信息量比较大。

擦地蛇说话前柳云溪还瞪我,现在轮到我回瞪他……原来有前任!

再想也罢,我也不是他现任,毕竟从没有明确和我表白,就这么不清不楚,还tm是他表妹……

“呵呵呵,和孟兄说笑呢,柳云溪是我表哥,原来还有位表嫂啊……”我笑笑掩饰道。

“哦!哈哈哈哈,原来是表妹啊!还以为……”擦地蛇笑的时候肉渣子一道出飞,连三毛都嫌弃……

擦地蛇转而问柳云溪:“小表妹芳龄啊?可曾许了人家……”说话间两眼直冒光,记得柳云溪说过他不好色只好赌,这眼神也是绝了。

“咳咳,不曾许人家。姨母过世时,曾修书让我代为照顾,妹妹也带来所有家财由我保管……”柳云溪好不自然,别扭极,从未见他说谎时这么尴了个尬的。

“哦!我明白了……还是未来嫂嫂啊,这嫁妆你都全盘接了……来来,敬未来嫂嫂一杯!”说着端酒给我。

我用余光扫射柳云溪,此时他表情淡漠,自顾在那饮酒,也许是因为“月桂”吧。

柳云溪正欲起身替我接酒,说时迟那时快,我自己迅速接过来一饮而尽,道:“孟大哥这杯酒小女接了便是,可是不要再拿我打趣!没许人家--还没有提亲的上门,不如孟大哥见有合适的,可先领来给我表哥瞧瞧,表哥若允了,我也无二言,毕竟双亲已经仙逝。”

从小没喝过白酒,被辣到不行,可我还是憋住没咳出来。瞬间觉得脸都红了。

“好--果然是爽快人,不愧是柳大侠的妹子,擦地蛇敬你!”说完这厮又是一饮而尽。转而对柳云溪说:“要不,不嫌我穷许给我算了!”

“哼哼!我的--你敢要?!”柳云溪不冷不热地说,说话时狠狠地白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