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不大的小屋里各忙各的,屋外的春雨却下的越来越稠。
莫里从一边的木箱子里掏出了两个品相不好的木碗与木筷,又从吊锅里捞了些野菌粥,递给了老霍尔。
碗中腾起的热气勾起了老霍尔的食欲,接过碗的老霍尔,岔开原先的话题,严肃的叮嘱道:“我听到些小道消息,小镇里可能潜入了一个其它组织的巫妖。最近你下了工,最好不要小镇的上乱溜达了,很有可能会遇到一些意外或是危险”
“什么时候巫妖也这么常见了”莫里一边将粥里的野山菌挑进嘴里,一边含糊的接着话道:“听说前天晚上镇上死了一家人,是与巫妖有关吗?”
“不清楚,这事儿已经被民兵营封锁了。就算是有知情人,也都会被告知严禁乱说,根本得不到切实的说法。”老霍尔一边吞咽着热腾腾的食物,一边摇头,随后又狐疑的道:“不过,按照红叶镇老爷们的一贯处置方式,如果真有其事的话,很有可能会有一些后续的动作,精灵们的耳朵可是很长的,尤其是事关【野法师】,且看着吧....”
“确定不是你们一伙的?”莫里的没话找话让老霍尔直翻白眼
“当然不是”
大男孩能从老霍尔的语气中听出肯定及不忿的语气,这让他无奈的暗叹了一声:“也许这个平静的小镇,看起来也并非向表面上那般的平静...”
当然每个人的心中都或多或少的保持着对未知事物的好奇心,此时的他就很好奇野法师与巫妖的区别,就像老霍尔说的那样,法师和剑士等职业者都是属于突破普通人潜力的职业者,但他们本身依旧没有脱离【人】的范畴,而只要是人,就有力竭的时候,所以所谓的强大也是有相对的极限。
正是因为所谓的力量体系没有太过脱离实际,这世界的平民才会得到相当的重视,当然流民就是另一回事了,至于奴隶制度早就在铜谷王国时期被废除了。
首先平民相较于流民,不论是对贵族的认同感、亦或是忠诚度上都有着不小的差距。在莫里看来,无论是前世,还是如今,有一句话都非常适应这种情况----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但就诺森公国而言,普通的平民仍然是这个国家的基石,所以贵族们操控着的军队才有存在与必要性,才有威慑力...
传说中无脑的牛逼人物,一人大杀四方,迫使无数势力投效低头的场景,根本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出现,因为在这个大陆上军队才是贵族、精英亦或是统治阶层编制出来的权利规则的基础...
试想如果真的有这般强横武力的人物出现,那普通人有存在的必要吗?精英化会使资源更加优化利用,要庸民何用?难不成是用来盘剥与戏弄?
正如莫里自己所理解:法师的能力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它就像一把放在密码箱中的手枪,只有破解了密码了的人才能触碰到它。
不过,触碰到手枪并不代表能激发它,因为首先你必须要有装子弹的容器---法术位,就类似法术位是弹夹,法术位中封存的魔法才是子弹,而且这个弹夹的刷新速度是有限制的,每个法术位重复刷新的时间点是每天的凌晨。待法术位充能完毕后,才能将【各种制式的子弹】推进枪膛,然后利用媒介击发,杂射出枪膛之后才能拥有杀伤力。
一个普通正式等级的法师,他能在任何场合轻松的干掉七八个普通人,却无法在面对面野战的时候,轻松的对付四个训练有素的老兵,这就是力量体系的限制,这是剥离开其他像天时、地利等方面优势,在绝对公平的情况下测试出来的
总体而言,法术位就类似于是【手枪】里的弹夹,能装多少子弹的它决定了【发射器】的续航能力,对于法职来说,它的分量无疑在法系的体系中是很重要的。
法师的精神力、媒介与相应的知识就是沟通、雇佣【元素战士】的货币与操弄它们的手段。毕竟本着等价交换的原则,充斥着这个世界的元素也不可能让【异类】随意的指使,得有报酬和协议口令才能驱动它们【战斗】,或者说是【干活】。
法师的等级就等同于是将子弹的威力与弹容量的同步进化,并且使其威力进化、成为迫击炮弹、山炮弹、重炮弹等。
当然,伴随着等级的提升,不但【弹药】的威力也越来越大,其弹容量也会相应的增加。
不过,说到底就算一个法师的等级再高,即便是达到资深英雄级别,始终也抵不过一个百人训练有素、并没有突破潜力的老兵,如果换成是精英职业者,这一数字就会更加严重的缩水,但却不能否认拥有【英雄】等级的职业者巨大的威慑力,如果战术运用得当,确实是一种不错的【战略武器】。
说到底,这个世界注定了个人的武力是不可能超越群体的力量,就算一些有“英雄”称谓的人物,也得屈从权利与规则。
老霍尔将已经吃空了的碗递给了莫里,意识莫里再给自己盛上一碗。
莫里接过碗顺势问出了自己心中的好奇:“巫妖与法师的最大的区别是什么?还有最直观的辨认方式是什么?免得以后招惹到了这些家伙,还不知道这些狠茬子是什么来路...”
老霍尔鄙视了莫里一眼,这让莫里不禁的想起了刚接触魔法的时候,当时自己的那个白痴的问题:“所谓的拥有正式等级的法师,是不是都会穿着一身标识着等级及身份的魔法袍子?”。
“我不是法师吗?”而当时的老霍尔只是满脸鄙视的指了指穿着已经打上了许些补丁【工作服】的自己,然后道:“不可否认,一些魔法装备的确可以增幅法术的威力,但是这些装备从实用性与性价比上来说,就有些鸡肋了。而且法职们有别于近战职业者,其本身就是最好的魔法装备..”
被怂的面无光色的莫里,只能是下意识的嘴硬的回应“你不是【官方】正式承认的好不好,据我观察,监察所里的一些精灵法职老爷们都是类似一身统一的制服装扮...”
“但在这个大陆上谁能和精灵比阔绰呢?”老霍尔神色越发肃然起来,他用严肃的口吻教训道:“如果一件标识着等级的衣物能获得别人的认可,那么我想饥饿就会从迷雾山,甚至是从整个大陆上消失。记住,孩子,外物的证明只是一个象征,而你自身掌握的力量,才是本质的”
也许是觉得这气氛有些压抑,老霍尔莞尔一笑:“不可否认,屈从于长耳朵的那些【杂种们】确实是喜欢用一些华丽的外表去炫耀自己的能力,但事实上,被阉割了的他们与我们相比弱的不是一点半点...”
虽然莫里承认老霍尔说的很有道理,但被鄙视仍然刺痛了莫里的回忆,有些底气不的男孩借机而上的继续汲取着这个世界的一些属于职业者们的密辛:“是的,也许现在你应该多教我一些关于类似巫妖的常识...”
老霍尔连忙接过莫里递过来的饭碗,以掩饰了自己不称职的尴尬,咳嗽了一声后,才严肃的道:“巫妖与法师最本质的区别有两点,第一点就是巫妖的起点比所有的法职都要高,它需要同等法职达到三环后才能【专职】,也就是大法师级别的法职才能进行转职,而且转化巫妖的过程是极具风险的,所以成功率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语气开始变得越发郑重起来的老霍尔,警告道:“巫妖在同等级的法职里是最厉害的,最可体现的地方就是它的起步等级就比同等级的大法师要多上一两个法术位,例如:一名大法师才有十二个法术位,不会再多,而同等级的巫妖就多上一到两个法术位,这多出来的一两张底牌对于任何一个同等级的敌人都是致命的...”。
看了看满脸无语的莫里,老霍尔痛苦的拍了拍脑门,显然意识到了这些太过空旷与实质性的东西,对一个连学徒都算不上的孩子来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好吧,刚才说的只是巫妖这个职业的内涵本质的常识,这对你来说,至少现在还用不上,但我得说,一般经过伪装的法职,是很难从外观上辨别出来的,不过好在巫妖是例外...”
“巫妖是最容易从外观及行为特征上辨认的法职,通常而言巫妖从业者多少都会有些神经不正常外加脾气暴躁,这得益于转职时候的条件交换,你要记得任何超出规则内的强大都不完美,都是具有很大缺憾的。一般巫妖战斗的时候会逐渐的失去理智,平常也会偶尔精神失常,使用的法术大部分是偏黑暗诡异系的。总而言之,以后遇见这些不正常的正常人多少躲着点”
莫里深有体会的点了点头,在前世精神病无人敢惹。而到了这个世界,还有神经病职业者。不过,他对巫妖这个职业还有一点本人最执着的好奇?
显然老霍尔也不是省油的等,也看出了,这小子和以往一样,好奇与疑惑一个接着一个,而且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莫名的恐惧感瞬间的爬上了脊梁,毕竟为人师者也是要面子的,作为一名高阶法职,一旦被一个连门槛都没摸过来的毛头小子给用术业内的问题难住了,那可不是一般的丢脸啊。
老霍尔知道如果不想被烦死,不想被问的心情郁闷,就得赶紧如往常一般,自觉的设个【警戒线】,以掐灭这个【小屁孩】不断涌出的乱七八糟的好奇心:“最后一个问题啊?我他妈的烦心事多着呢...”。
一向温文尔雅的老霍尔,突然爆粗口,莫里的表情不禁的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但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这一切是莫里自己铸下的错。
当初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奇心重了点,问题多了点、脸皮厚了点,斯文如君子的老霍尔就不会偶尔犯上“问题惊惧症”了。
“那巫妖死后,能复活么?”看到满脸无奈表情的老霍尔,莫里知道自己可能又问了一个白痴的常识问题,看来自己确实是被前世的小说【毒害】的不轻。
“孩子,我不得不佩服你出众的想象力。但我得严肃的告诉你一个我世界观里的常识,这个世界没有不死的英雄,更何况巫妖。任何人物一旦被击中要害,都会死亡”还没等莫里来得及捂脸,老霍尔便唉声叹气反驳着,同时他越发的觉得这个孩子的脑洞也不是一般的大,只好话唠一般的解释道:“虽然巫妖可以通过特定的恒温法术延长一定额度的生命,但这却是有限的,而且这一逆天的规则已经让他们丧失了常人正常的理智,这对于法职来说是致命的缺陷,同时这也会让他们在晋级的路上更加艰难,更何况不死或重生这种没谱的事”
回答完莫里的问题,老霍尔赶紧躲到一边专心的对付起手里的饭碗。
莫里有意未尽的看了一眼老霍尔,赶紧扒拉两口粥,然后又从角落里拾出了一个洗的干净的食盆,盛了两勺野山菌粥,一边推给了趴在一旁望着自己的大黑,一边关怀的想老霍尔的问道:“你今天走路的时候,我感觉你的腿有点抖,怎么回事?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要不要找个药师看看...”
“不用不用,找药师多浪费钱啊..”看着仍旧凝视着自己的倔强男孩,老霍尔有些尴尬的筹措了一会,这才一本正经的道:“昨天晚上在流民营转了一圈,看到一姑娘要寻死觅活的,看她怪可怜的,就跟她进屋玩了两局剪刀石头布安慰安慰她,结果她输了,然后她就做了三百多个深蹲....”
“那她做三百个深蹲,你为什么腿抖呢?.....”机灵的男孩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停止了自己的话头,砸吧了一下嘴道:“老流氓....”
“呵呵,委婉用词而已,没想到在这方面你的思维也这般的成熟...”
“切...”男孩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自己的养父,随即察觉到大黑投来的不解眼神,男孩叹了口气道:“你不能理解也很正常,谁让你有四条腿的呢...”
显然这让大黑的脸上露出了极为人性化的纳闷,视线来回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的切换着,看着父子俩露出猥琐的笑意,满脑子浆糊越来越浓的塔只能不解嘀咕道:“这他X的到底是什么游戏,难道四条腿就不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