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孤独情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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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未必

云山之巅,他在黑白交错的棋盘落下一颗白子,狭长的丹凤眼微挑“你输了!”

“输了吗?我看未必!”坐在他对面的男子摇摇头,手执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一处不显眼的地方,“你我斗了这么多年,还是未分出胜负啊!”

“别高兴的太早!今日不同以往,我等这个结果已经五年了,无论如何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看着棋盘上已然成和的棋局,他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如玉的手掌轻轻拂过石制棋盘后,交错横杂的裂痕迅速的向四周蔓延,只听‘哄’的一声,棋盘已经坍塌成支离破碎的石块!

就在棋盘坍塌的刹那,男子快速的闪开,淡墨色的眸眼中掺杂了少许无奈,“你终于还是动手了!”

“动手又怎样!”他轻笑着,丹凤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伤感,“五年了!我只想知道秋姝在哪!”

“知道她在哪后,你该如何?”男子看了他一眼,随后把目光投向远处的云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自古世事两难全,从你做了选择那一刻你就该知道你和她的缘分将止于此了!”

“如今天下已在我手中,我就不信还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当初若不是有人以秋姝之命逼迫,我何苦会和她分离这么多年!”忆及当初,他的俊颜上掠过几丝沉痛!五年了,每次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梦到那个朱砂点面,素衣谴绻的女子,然后在黑暗的夜色中惊醒,一夜无眠!

“如今天下已定,四海升平,秋姝的愿望也终于实现了!我可以把她交给你!只是……”男子面色突然有点僵硬,声音微沉……

“只是什么!”他似乎预感到一丝什么,再次追问道:“你快说!”

男子从长袖中取出一个玉制长瓶和一方绣工精致的锦帕,然后倾身放到石凳上,“秋姝……就在这里……还有这方锦帕是她去的时候绣的……说是你看了便会读懂她的意思了!”

清凉的山风拂过,云山之巅只留下他一人,风撩起他额角的黑发,远处的云海已经散去,他看着那些缥缈的流云,眼角早已湿润一片,那个玉制长瓶被他置于胸口,那方绣着殷红桃花的锦帕缠绕在他无力低垂的右手上。

他怎会读不懂她的意思,那是他的秋姝啊,是在他最孤独无助时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亦是他曾经承诺用生命去爱着的人……

可是,他已经把她丢失了,再也找不到她了!世间女子纵有万千,可他终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那个令他牵挂的女子,如画江山又如何!万人之上又如何!若能换她一世安康,便是倾尽天下又有何妨!

“秋姝,你怎舍得留下我一人,盛世烟花虽绚烂,如若无你相伴,于我又有何意思……”他轻声低喃着,握着锦帕的右手微微抖动,那一朵朵殷红桃花仿佛点点朱砂,开在微风中,刻在了他的心里!在桃花交接处,几行娟秀字迹若隐若现:

灼灼之华,其泽室家。

有艳于求,之子于归。

莫将携手,有志东方。

迁何暮上,日西悠长。

谓我忧者,何如自知。

惜我乐者,落雁长鸣。

魂兮魄兮,黄泉碧落。

尘世繁华,孟婆汤尽。

知子之意,希子无忧。

奈何忘川,共赴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