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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初访临安城

张三进了临安,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天堂,而这天堂的模样就是临安。其时正是宋理宗赵呁称帝期间,这位皇帝虽然在战事上碌碌无为,却关注民生、开发经济,临安财通天下、市民富庶安定。整座城市仿佛将战祸隔绝在外,蒙古强邻威胁,大宋亡国危机,统统不在皇帝考虑之中。临安,处处流淌着绫罗绸缎,飘扬着轻歌曼舞,弥漫着江山如画。

不光皇帝不思虑战事,连整个朝廷都在权相史弥远的掌控下,追求着极乐的人间奢华享受。而据称,这南方极乐门的门主就是权相史弥远。

皇帝不思战事,关注程朱理学,妄想以理学约束百姓,挡住蒙古铁蹄;朝廷倡导经济,追求奢靡享受,妄图以钱财换取半壁江山的安稳。在这样的皇帝和朝廷下,临安的百姓活得悠哉乐哉,得过且过,早就忘却了亡国危机就在眼前。

张三一入这座城,就觉得熟悉异常,仿佛从小就在这儿生活过一般。这时已经是春深时分,他行走在西湖边,看着风景如画,看着游人笑颜,心都醉了。这座城市美得让人心醉,这座城市的市民如此友好和善,风度翩翩,更是让人心折。张三顷刻间爱上了这座城市,连着爱上了这个没落的皇朝。

张三随母亲逃亡的六年,在黑山白水间的十年,在梁州的一年,却抵不过在临安的一夜。就这么一个晚上,西湖泛舟的一个夜晚,临水听歌、自斟自饮,张三就彻底地爱上了临安。

清晨,张三在舟上醒来,懒懒地伸出头去,轻轻地拨弄着湖水,看着一圈圈的涟漪散开散开。他那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自然打开了,他那一直紧紧咬着的嘴唇也放开了,一个平和满足的笑容荡漾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打开手心,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蝴蝶正待在他的掌心,在微微的晨光中轻轻颤动,仿佛就要飞走一般。

少年将玉蝴蝶放在手上映衬着晨光水色,出神地看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玉蝴蝶放到郑敏送给他的黄色荷包之中。少年微笑着,那是陷入初恋的微笑,甜蜜而羞涩,心动而美好。

有时候,多么残忍的手段也比不上美丽的力量,让人从心里放弃了抵抗。

正当打扮成少年书生郎的张三沉浸在西湖之美、初恋之思中时,一张绘有张三相貌的绝密书札被送到了大宋皇城司暗探总领的手中。

那人除下斗笠,正是杀害宝宝、在朝颜死后惊鸿一瞥的黑衣人,大宋皇城司暗探总领赵理。

张三在西湖上泛舟了三日,完全被临安、被西湖迷住了。

第三日凌晨,夜色迷蒙,月光如水,张三还在沉睡,昨夜的一壶米酒又让他入了迷。张三爱酒,自从在猎户市集喝了那年轻猎户的第一壶酒以来,酒就成了张三心目中的最爱。

西湖的浪漫,米酒的香醇,正是最好的武器,让张三放下了提防,沉入了临安的陷阱。

在湖边树丛中,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正隐在如烟的柳树后面,紧紧地盯着张三。

不好了。走水了!

突然岸边传来了一声惊叫,随之岸边居民聚集的一条冷巷开始了喧腾。凌晨,还未睡醒的人们被火势惊醒。

临安是当时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什么都好,就是人口太过于密集,木头造的多层房子最怕的就是起火。一旦起火,火势得不到控制的话,往往整片居住区都会毁于一旦。而南宋朝廷临安做的做多的福利善后,就是安抚火灾,可见其影响有多大。

四月天气,春风和暖,凌晨时分,正是好睡之时。那火势片刻之间已经从一间屋子蔓延到了一片,并且继续向后面一大片民居烧去。

张三从醉梦中惊醒,只看到火势快速蔓延,火场中那些走不脱的大人小孩正在嘶喊哭叫着。可是消防救火队还没有赶到。

张三立刻跳出小舟,施展十分的轻功向火场赶去。火场中心火势逼人,温度灼热,张三快速将自己的衣衫除下,在旁边水缸中浸湿,然后向头上一披,就冲进火场救人。

张三才抱着一个小孩出来,却看见小孩身后是他的母亲,眼看就要被着火的木梁砸倒。张三只有一双手,不得不眼看她——就在那时,另外一个除去长衫闯进火场的人,从他身边掠过,在千钧一发之际,将那位母亲抢了出来。

张三松了口气,将小孩送出去;继续进火场抢人。那人和张三一样,也不顾危险数次从火场救人。张三自认为目前功夫除了太极生和天地会会长,单打独斗应该无人能及。没想到,每次那人都比张三快一步。张三不由兴起了好胜之心。张三为了赶上那人的速度,不顾危险,拼命从火场救人,一次比一次更快!

那人看了张三,不由一声轻笑。张三听到,更是激起了少年心性,更加快速地去抢人。根本没有顾到房梁遇火不断倒下,一被砸倒,不但救不了人,可是会连自己也折在火场。

张三听到火场中传来婴儿的哭声,似乎在火场中心。那里已经烧化大半,温度高得无法近人。张三沾湿长衫,盖住头部再次冲了进去。这次不同,火场温度已经才逼近就烫人。张三继续向前冲去,忍着高温将一对已经奄奄一息的双胞胎婴儿往外抢。不提防最高处的几根房梁哗啦啦地向他头上倒下。张三眼看躲避不及。

那人从身后赶到,一脚踢飞即将砸到张三身上的一根房梁,却被另外一个方向的房梁正砸向他的手掌。顷刻间,他的手掌就一阵焦灼。张三此时也忍受不住火场中心的高温,一个踉跄就要倒下。那人忍住手上的剧痛,将长衫舞成一根长棍,劈开高温空气,受伤的手拉起张三飞出了火场。

张三就双胞胎放在安全地上,忍不住呛咳了出来,身上的衣衫从后背开始全身着了起来。那人将长衫整个扑在他身上,才快速地灭了火。

那人低沉地斥责了一声:不要命了吗?

张三却看到只是片刻间,那人的左手已经一片焦黑,伤势沉重。

此时,大宋官方消防队终于赶到了,拿着水龙等快速救火。看起来经验丰富,因为张三和那人在火势初起时有效阻止,火势终于控制了下来。

张三转过头来,寻找那人时,那人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消防队的领头官兵向张三走来,正要询问。

张三悄悄地隐藏到转角小巷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