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要过年的时候,姐姐她才回来。因为高三了,学习繁忙,只有过年的这几天她们才在家。那会在回来之前,姐姐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有一个惊喜给我,我说只要不是给我惊吓就行了。在她回来的时候,她神神秘秘地把一个礼物袋给我。我打来看了一下,是一个钱包。
“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我问她。
“对啊,看你快初三了,毕业了就会用的,所以我提早给你买了。”
“那你给我钱吧,那样我就可以把它装满了。”
“走远点!”
姐姐不是我的亲生姐姐,我是独生子,她是小姨的孩子,但是我们两个的感情却很深。每次她一回来我就会跑去她家找她,她家离我们家很近,中间只隔着一个池塘。
一次在她家玩的时候,我看见那棵倒在水里的竹子那里有很多鱼在吃着嫩绿的竹叶。我看了看四周,没有人,又往池塘主人家的屋子看去。发现门是关上的,我四处找了一些大石头。看准机会,使劲往水里一砸。只听见”噗通“一声,石头在水里溅起大片水花波浪向着四周散去。等水面平静了,我看了一下,那里的鱼也被吓跑了。我摇了摇头,正准备离开。忽然看见那里有一片白色,我定睛一看,是一条被我砸晕的鱼。身子摇摇晃晃的,在水面上漂浮着。我低声把姐姐叫了出来,她先是骂了我一下,然后跑回去拿了黑色口袋。我用长竹竿把鱼弄到水边来,然后趴在那里,一把把它抓住,放进口袋里。姐姐急忙让我快走,跑进屋直接把鱼倒在桶里。
”可以啊,你怎么弄的?“
“用石头砸的。”我得意的看了看她说。
“你会弄鱼吗?”她问。
“额,你不会吗?”
“废话,会的话我还问你。”
“真没用,一个女生都不会做。”
“切,你一个男生也不会,还说我,等着,等你小姨她们回来做。”
一条大鱼被放在桶里,很快就恢复过来。在桶里挣扎着,发出一阵水声。我们两个对视了一眼,姐姐直接拿着水盆过去把桶盖住说:“走了,不想听了,去你家玩吧,我去蹭蹭网。”
在小姨和妈妈她们晚上回来后,她们问了一下鱼的由来。然后三下五除二就把鱼打理了下锅,没过多久,香喷喷的水煮鱼就好了。
“别抢,这是我的。”
“自己不知道夹,哼!”
……
很快新年就到了,每家每户都张灯结彩的,贴着对联,有的挂着灯笼。小孩子们都穿着新衣服,拿着鞭炮玩具什么的在外面玩着。中午饭菜的香味,飘满了整个村子。吃过午饭后,大家都会出去玩,整个村子外出打工的人都回来了。他们就会聚在一起打牌。妇女就自找各的地方,这里一家,那里一家聊着家常。
前几年没手机没网恋,村里的小孩子和我们还会出去玩。几个人学着大人,在一起打牌。现在大家都不会出来,在家里玩着手机,上着网。我和姐姐坐在家里,看着电视,那会无聊,就放了一部恐怖片来看,叫《灵魂摆渡》。没想到她却不害怕,反而看上瘾了,整个下午我们一直在看,直接把第一部看得差不多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事情,然后给董老师发了一个新年快乐过去。她也祝我新年快乐,和她聊了一会。后来和几个要好的朋友也发了一些。看了看空间和朋友圈,都是新年祝福之类的东西。
晚上吃了晚饭,大家都会出去玩。和白天没有什么区别,男人去打牌,妇女围在一起聊一聊就回家了,守着春晚看。那会他们打牌的要么打到凌晨,要么就直接通宵。我和姐姐看了春晚后,跟着电视里一起倒计时,五、四、三、二、一!
然后外面响起烟花炮竹的声音,天空被烟火照得亮如白昼。池塘里,倒映出天空中的烟火,新的一年在此刻来临。
因为要守岁,我们又是继续把《灵魂摆渡》看了。我那时候挺佩服我们的,大过年的晚上看恐怖片。后来实在是熬不住了,姐姐直接在我们家睡了。搞得小姨她们慌里慌张的打电话来找,知道在我们这才来把她接回去。
大年初一,要吃饺子汤圆。我们会把硬币包在汤圆里,谁吃到了,来年就会财源广进。那会我记得小时候不懂事,直接是嚷嚷着要把一锅汤圆吃了。结果母亲刚吃一碗,就吃到了。这一天有很多禁忌,不能扫地,不能说脏话,听奶奶说犯了这些,就会倒大霉。
在大年初二的时候,要去外公家里拜年。外公和舅舅他们住在一起。每次我们去,外公不会拿压岁钱给我们,每次都是舅舅给的。不过舅舅和大方,都是给的一百的。我们几个小辈就在一起玩,我不算是他们这里最小的,因为在我下面还有一个比我更小的弟弟,我只能算第二。每次她们用这个来说的时候,我都会说:“没办法,谁让你们太老了,你们就是羡慕我比你们年轻吧。”在这边的兄弟姐们中,最大的都已经结婚生子了,其次的也都读大学或出来上班了。
我们小的玩,母亲她们就在厨房里芒,父亲和几位姑爷和舅舅他们一起在那里打着牌,好不惬意。
“今年二姨都来?”姐姐他们看着我问。
“嗯,这几天没去帮厨。”
“难怪,往年二姨都没来,这次得让她请客了。”然后几个姐姐就是跑到厨房缠着母亲聊一些事情。
吃了饭,我和哥哥就跑了,拿着压岁钱跑去街上的网吧里上网。等上了网之后,又跑去吃烧烤,等估计到时间快要开饭的时候,我们再回去。然后装模作样的吃一点,说吃饱了放下碗筷就到一边去。
吃了晚饭后,大家都要走了。每年就这么一次相聚的机会,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能感受到其中的亲情。舅舅和外公他们都是挽留我们在那里住一晚上,但都是被我们拒绝了。外公知道每个儿女都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没有强留我们,再三叮嘱我们在路上骑车小心一点。
黄昏下,外公的身影一直站在门口,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在之后,新年的气氛渐渐退去,大家的生活开始回归正常。打工的也开始离开,父亲也不例外。我去送他的时候,他说了一句很简单的话:“好好学习,在家里听话,多帮妈妈分担一点。”我都是说:“哎呀,知道了。”然后父亲看了一眼母亲,没有说什么,他们只是互相点了点头,父亲就上了车。他坐在窗户边上,冲着我们挥手告别。小时候每次他离开我都会哭得撕心裂肺,但是现在长大了,感情似乎变化了。不是感情淡了,而是表达的方式变了。
每次母亲看见我玩手机或者电脑玩久了她都会说:“你要是把心思能放在学习上,你成绩就不止在前十了。”
我说:“烦不烦啊,有那么容易考,你自己去啊。”
然后我们就会吵起来,每次我都会说:“再也不理她了,不叫她妈妈了。”然后没过多久,又是叫了。
后来父亲他们走后没过几天,姐姐也走了。她走的前一天下午来找过我,但是我却在磊家玩。等我回家的时候,是母亲告诉我的。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跑过去找她玩了一会,陪她渡过这个寒假的最后一点时光。她拿出她买的速溶咖啡,挑选了很久才给我:“这个口味很好,你拿着吧。”
我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应该元宵节的时候会回来一次。”
“哦。”
“怎么,想我啊?”她笑着看着我,昏黄的灯光下,笑容显得有些温柔。
“你想多了,不会想你的。”
……
等她走后,她送我的那袋速溶咖啡我一直没泡来喝,一直放在那里,中途有好几次拿着它掉眼泪。后来她元宵节的时候回来了,问我上次给我的咖啡好喝吗,我说:”嗯,挺不错的。“然后在她离开的时候又送我一袋,回到家里泡了一杯来喝,边喝边掉眼泪:”什么臭咖啡,一点也不好喝。“但是却一点一点的把它喝光了。
在开学的前一天,董老师发消息给我说:我考虑好了,我会继续当班主任的。
我心里一阵高兴:太好了,老姐我爱你。
老姐:走开走开,我不爱你。
我:友尽了啊,老姐。
老姐:好了,逗你玩的。
老姐:先说好了啊,我继续当班主任你得给我听话,和磊他们几个帮我管着点班级。
我:好的,放心吧。
我:老姐,你这学期教了我们是不是不会再教我们了?
问出这个问题后,内心有些忐忑,过了几分钟她才说:嗯。
春风吹拂着大地,阳光很明媚,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空,那里有着一大片乌云飘来,我心想: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