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拍打。
黑夜笼罩。
一道剑光的亮起,便有一朵血花的绽放。
徐年手中握着短袖。
细长的剑身,只有一指般大,可每一次落下都精确至极,穿过人体最为脆弱的部位,狠狠扎进而后抽出,带出一篷鲜血。
细长的剑身上有着长长的痕。
那是特意留下的杀伤手段。
萧瑟躺在门槛处,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以及不时闪烁的寒芒,瞳孔内精芒乍闪,手掌处的伤痕断裂处鲜血已经在度结痂,他心中却是想着今夜与越千山的交战,一败涂地,没有一点可取之处,慌乱出手,几乎丢掉了揽天手的霸气与揽住一切的气势,但越千山那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他的揽天手。
不全。
或者说有着一丝僵硬。
圆润的意蕴,天门全然没有传下。
如此便需要他自己总结。
他叹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眼睛。
雨夜的萧瑟。
以及淡淡的血腥,涌进他的鼻中以及心中。
苏州站在雨水下,眼帘有些低垂,看样子兴致有些不高,长亭之上无一丝的血迹,收入剑鞘,雨水染湿了一切,当然他也是如此。
脚下是剑气纵横的痕迹。
以及一道躯体。
越千山。
剑宗这代首徒,身亡。
他抬起眼帘,看向在雨中已经厮杀殆尽都徐年。
身染血腥。
笑得却是如此轻松肆意。
…………
剑南南里道。
剑窟。
孟玄策跨进大山。
镂空的大山,点点的星光火焰燃烧,每一个洞窟内都有金属的敲打声响起,炽热的气息,特别是在这个盛夏时节。
身后跟着剑鬼与柳三白。
那日之后,天鬼在没有回来。
不过传回了一封信,提及应该会在他们自剑窟回来之后汇合。
孟玄策在进入剑窟后便拿出了他师父的那封信,整座剑窟是直接放他们进入这座大山,由弟子带领他们到剑窟最顶部,面见剑窟主人。
剑窟便是整座大山。
无数的洞窟,便是无数座锻炼室以及居住室。
但是最顶部却是剑窟主人的地方。
带领他们的弟子离开。
顶部没有开阔的视野,只有一个更大的洞窟。
火焰点亮。
幽深寂静。
孟玄策三人径直进入,没有犹豫。
仅仅是转过一个角落便进入到一方类似大殿之内的地方,全是石头所建造的事物,正中偌大的石壁伤一个剑字,带着凌厉的气势一眼跃进他们的眼中。
跳动的火焰。
阴暗的角落。
孟玄策却是笑了,因为那里有两道身影伫立,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严肃,却还是闪烁过一丝丝的慈爱,黄衫与青衫,正是缥缈峰的两人。
青城与黄钺。
孟玄策笑着跑了过去。
叫了一声师父。
黄钺冷着脸,眼光却是一直打量在孟玄策的身躯上,青城知道自己这个兄弟的做派,倒是没有管,只是笑着看向孟玄策,伸出手拍了拍孟玄策的肩膀,“不错,看来你已经开启了剑骨相,舍弃刀道,彻底定了剑道!”
孟玄策点了点头,随即摇了摇头。
正色的说道。
“剑与刀,都一样!”
黄钺闻言一愣,他与青城都明白孟玄策的意思,剑道与刀道融合为一道,可这一方法却是多么的困难,他们在清楚不过,可他们也没有出声反对,只有经历一切,你才会明白一切。
黄钺倒是冷着声音问道。
“剑骨相开启后身体如何?”
就算十八年来以刀意剑意淬炼身躯,他还是有些担心。
青城闻言一笑而过,转过身躯走向柳三白与剑鬼,对着剑鬼倒是一愣,似乎记忆中的身影浮现,剑鬼似乎也是一愣随即便低下了头,青城没有在意,看向柳三白,微笑慈祥,“这么多年,没想到你还是这般!”
柳三白也是一笑,没有说话。
“看来飞升不远!”
青城在度出声,也是颇为感慨,作为江湖上仅存都几位大剑仙,神仙一般但人物,飞升便是他们的唯一目标,若是剑门尚存,他柳三白这一辈子只会被困在那个樊笼内,只会等得寿命终了,步入轮回而已。
谈及飞升。
柳三白面色一僵,随后释然,“你们师兄弟不也是一样,百年内应该还有三位飞升都名额,你们也差不多了!”
青城笑了一声,没有接话。
孟玄策却是开口问答黄钺的问题。
他早就已经思索过这个问题,不然哪一天身躯承受不住剑气,炸裂开来他叶不知道是为何?
“剑骨相便是无尽的剑气与天生的控剑能力,剑气运用便是身躯的承受能力,现在的我宗师境内,无敌!”
神采奕奕。
黄钺眼睛内闪烁过一丝笑意。
孟玄策却是注意到了后方阴暗的通道内走出一个老人。
大袍。
苍老。
眸子内沧桑。
孟玄策眼眸一定,这便是剑窟的主人,上官尚。
…………
剑南北外道的最北边。
一处落寞的小山村。
此处已然没有人烟。
苏州,徐年,萧瑟三人走到了这处小山村已经一天一夜。
在一方小院内,他们埋下了一柄断剑青山。
红衣身躯已经被冉蝶衣带走,而他们自然带走的只有那柄断剑。
立下了一块石碑。
上面红衣二字清晰无比,上面还有剑主柳三白三弟子几字也瞩目。
当年江湖游历,剑主与他们便是在这里遇见了那个小孩,喜欢穿着大红衣,吃着百家饭,孤单的身影的小孩,见到他的第一眼,剑主与他们都看见了这个孩子的心底的孤独,以及他们对于这个小孩那般纯真笑容的喜爱。
故乡葬人。
这是最好的结局。
当初选择在剑南建立剑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在苏州与徐年的记忆之中,似乎许多年了,他都没有回到这里,以至于这里荒废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消息,想来他们叶没有关心与想到这个小山村。
他们没有说话。
倒下了三杯烈酒。
默默坐了一夜。
萧瑟也是如此。
他与红衣叶相识,只是没有那般熟悉而已,他认识的红衣已经是不曾露出笑容,变得冷漠的红衣,但他可以看出那个男人眼中的坚毅以及孤独,以及对于那个男人的欣赏。
苏州看了良久的石碑。
徐年也看了许久的石碑。
这下世间孑然了。
他们该如何呢?
自然是杀楚遗。
剑遗,越千山只是那一夜率领的一个头目而已,谁也不知道这个组织内的这种人物还有多少,但他们会寻找下来,既然他们沉寂了许多年,现在露出了一个小角,那么他们便不会在度沉寂。
遥远的江南与东冶交界处。
冉蝶衣拖着疲惫的身躯,颓然坐在一个密闭的小屋内,只听得见外面的风声,便再无声响。
另外一个山洞内。
光亮细微。
几乎看不见任何事物。
一抹鲜红的大衣却是清晰可见。
那是红衣。
而一个额头纹着奇异纹身的老者缓慢走近,带着妖异的笑容看着躺在石台上面的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