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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彼岸(一)

世人传言在茫茫东海之中有一漂浮小山,名唤韦牟柯裟山,山上同无尘岛一般遍植桃树,一年四季,温暖如春,四时桃花灼灼常开,天天硕果累累长挂。传闻这里的桃子神仙吃上一枚可延年四万八千岁,妖精可躲三灾,凡人延年益寿,修炼者若是利用得当羽化登仙不是不可能的,但是非有缘人不可得,人送诨号“弥桃”,被一名叫“鸣砌”的大神看护着,据说方圆千里之外草叶上蟋蟀的一举一动都能探知到。山上居住着一位大德大能的菩萨,号“南无圣德智慧解厄彼岸菩萨”。谈起此位彼岸菩萨,说来便是话长。

帝山灼桃生百年,仙人指点窈窕嫣;

天地一缘道千言,豆蔻淑女千年妍;

知遇之恩倾命还,上下一年复一年;

顿悟佛道在彼岸,济世渡厄东海安;

名前菩萨佛满天,身后更无比丘尼;

三山五岳首屈指,四海八荒花作揖。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彼岸菩萨在成正果之前,是在时帝下面做事的,而且关系极好!那是在五大时空之乱时共过生死的!

彼岸菩萨座下有四位护法神,分别是探路护法神焕影胜利、左膀护法神渡湄沙、右臂护法神竹下正义、殿盾护法神石磊,四大护法神对彼岸菩萨忠心耿耿、日月共鉴,坐骑是一只未幻化成人形的桃花狮王。传言,这只桃花狮力量极其蛮横,长得狮身鹰首,背负双翼,三根尾巴末端各不相同,一根末端呈翠绿桃叶形,一根神似三月盛开的桃花,一根极具诱人熟桃的神韵。身上被一朵朵桃花点缀,胸前一枚白里透红成熟桃子的花纹相饰,额头一撮绿色呆毛,故而称它为“桃花狮”。这狮子刚出世时,神智未开,为人所纵,专行恶事,以它为首领桃花狮百只围攻陈程庄园,被彼岸菩萨收服,饲养于茶窟,在三次庄园保卫战中,其余九十九只桃花狮均命丧黄泉,它侥幸活命,后彼岸菩萨成正果,不忍舍它而去,就留它做了一个赶路的脚力。

不多时,站在云端的卫子都便见前方云雾缭绕,霞光万丈,一派祥和的景象。刚按下云头,就见一身着浅红褐色箭袖长服的人早早地站在那迎接自己了。那人见卫子都来了,不由得喜上眉梢,未等卫子都一只脚踏出云端,便上前笑颜相扶,“我家菩萨在莲池恭候上神多时了。”卫子都回敬道:“叨扰菩萨了。”又问道:“鸣砌,最近你可有察觉到什么异样?”鸣砌答道:“不满上神说,异样还真是有的!等你见到菩萨就知道了。这会儿子估计菩萨都将曼珠沙华茶沏好了!再晚,该凉了,就不好吃了。”卫子都笑指道:“你呀你,也罢!先去吃茶!”二人相视仰天而笑。

每逢转角鸣砌都是恭恭敬敬地带领,道一声“请”,卫子都也回敬一句“多谢”,虽然卫子都对此是轻车熟路,不需要别人的带领也能在这柯裟山找到彼岸菩萨。

“你来了?”忽闻清脆一笑声,是彼岸菩萨了。

“来了,有劳菩萨了。”卫子都朗声道。将卫子都带到后,鸣砌便隐身退下了。但见那菩萨真是个:

佛理三乘,道通三清。比目双鱼金璎珞,交颈莲花喷香环。金璎珞,璎珞垂珠翠;喷香环,香环结宝明。青丝巧绕扬帆髻,绣带轻飘彩云翎。金凤宝钗,两头各绦彩宫穗;碧纽白袍,瑞气祥光相遮罩。素纱薄裙,层峦叠嶂,彼岸花开;眉似翠叶,眼如桃花,福在此岸。香腮天生粉里嵘,朱唇自然一点红。琉璃灯芯年年不息,彼岸之花岁岁长开。应八面,度众生,菩萨心,菩萨愿;久居东海,施泽渡厄,普照阴暗,千呼千应,万称万灵。蕙质兰心,意性爱桃花,德性亲芙蓉,韧性是曼殊沙华。她是韦牟柯裟山上的长明灯,苦短人生彼岸的活菩萨!

“鸣砌说你往我这边来了,就急急忙忙沏了这一壶新的曼殊沙华。”彼岸菩萨起身亲自迎接他,说,“快尝尝看,可还是那个味道?”引他坐下,说着在他面前斟了一杯九分满的茶。

卫子都端起那杯九分满的茶,含在口里,便尝到了这世间的第一大苦,在心里默念九个数,一仰而尽,喉中便有甘甜生出,但舌头上的涩等了好久才散去。他说:“茶满欺人,茶以七分满敬人,唯独这曼殊沙华茶不寻常,非得九分满不可,还要在口中含上一会儿才能尝得出它的甜来。”

“茶色本苦。”言罢,菩萨先是给卫子都斟上个九分满,又给自己倒上九分满,然后含在嘴里片刻,才咽下肚。

“曼殊沙华,也叫彼岸花。《佛经》有言: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彼岸菩萨说。又端起一杯来喝了。

“彼岸花不是生在冥界给灵魂指引方向的么?”卫子都言罢,饮下了杯中的曼珠沙华茶。彼岸菩萨又一次斟满茶杯。

“彼岸花指引冥界迷途的亡灵,那么阳界迷途的世人呢?”彼岸菩萨反问道。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下去。

卫子都端起茶杯陪同,至此他已经连着喝了三杯曼珠沙华茶了,彼岸菩萨也是接连饮了三杯。卫子都喝完茶后,思忖片刻道:“夭夭,娃娃岛出事了,你可知道?”

彼岸菩萨回答道:“柯裟山距娃娃岛最近,那里出现什么事,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彼岸菩萨笑而不语。

“夭夭,娃娃岛存在的意义你又不是不知道,娃娃岛一旦出事,后果是什么你心底不清楚?”

“我怎能不知道?”彼岸菩萨冷笑道,“无尘岛消失了,我居东海的意义也就少了一半。”

“夭夭。”卫子都赶紧改口道,“菩萨,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彼岸菩萨苦笑道:“子都啊,我倒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讲完,彼岸菩萨为各自斟满了茶。

“你真不知道?”

“等我们知道消息那都是第二天清晨了。那一夜四下静籁,月明星稀,一如往常,并无异常,鸣砌也没有察觉到。”

卫子都脸上不免划过丝丝失落。心中数过九个数后,又是一杯曼珠沙华茶下肚。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任何收获。”彼岸菩萨为他倒了一杯,说,“翌日清晨得知娃娃岛出事,我便派鸣砌和焕影胜利去那里打探,场面估计和你看到的一样,不堪入目!他俩查了半日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推测出那人会五雷决!”

“推测?”

“娃娃岛是沟通无尘岛和凡界的要塞!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去的。除了得到手谕,想要自由出入娃娃岛,只有使用五雷心决了!手谕向来由你保管,不可能旁落他人,所以只有这一种解释行得通了。”卫子都饮茶不语。“而且,那人既然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娃娃岛,悄无声息地劫走孩子王,说明此人绝非善类,正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想此人必定是心狠手辣之徒,道行高深莫测之类!”

他听此言后,倒了一杯茶,含在口里,从舌尖到喉头都是曼珠沙华的苦,深呼吸,数到了九,喉结一滚,曼珠沙华茶便入腹了。他说道:“这曼殊沙华真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