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白话聊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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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荞中怪

长山县有个姓安的老头,向来喜欢操持农活。秋天,养麦成熟了,他就把它们割了堆放在田埂边上。那时,附近村落有偷盗庄稼的事情出现,所以,安老头就叫雇用的打工人在月夜里赶车,把荞麦往场上运,等装上一车往回运时,安老头就自己留下来,在地里转悠巡视。

安老头把随身带着的戈矛放在地上,自己枕在上面,在月亮地里躺下来。他刚合上眼睛想要养养神,突然听见有人踩着荞麦根,发出咋咋的响声,他怀疑是个强盗,就急忙抬起头来,却看见原来是个高大的鬼怪,有一丈多高,红头发,毛草胡须,离自己的身体很近。安老头恐惧极了,危急中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纵身跳起来,手持戈矛向鬼怪奋力冲刺过去,那鬼怪像雷鸣般吼叫着逃跑了。安老头害怕那鬼怪过会儿又来,就独自掮着戈矛回家去了。在半路上,他迎面遇上运载荞麦的佣工,把自己遇到的事向他们说了,并且劝告他们不要到地里去了。众人有些不太相信。

第二天,他们在场上晒荞麦,忽而听见天空中有一种声音,安老头惊叫道:“鬼怪来了!”他转身就跑,大家也跟着奔跑。过后,他们聚集在一起,安老头嘱咐大家多准备些弓箭,以防备鬼怪再来扰乱。

又过了一天,那鬼怪果然来了。大家早就准备好了,那鬼怪一出现,立即众箭齐发,鬼怪受了惊吓,仓皇逃跑。以后两三天,竟没敢再来。

荞麦入仓以后,场里到处是乱糟糟的荞麦杆,安老头叫大家把它们堆积成垛。安老头自己爬到垛上,把它们往实里踩,一直堆到好几尺高。这时,安老头遥望远处,突然失声惊叫道:“鬼怪又来了!”大家急忙寻找弓箭,说时迟,那时快,那鬼怪早已向安老头扑去,安老头跌倒在垛上,鬼怪咬了一下他的额头,很快离去。众人爬到垛上细看,只见安老头额头上被咬去巴掌那么大一块,昏迷不醒地躺在那里。人们把他背回家里,他很快就死去了。

以后,大家再也没有见过那鬼怪出现,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