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励志我想去你的世界撒个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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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前男友的婚礼邀请函?

松子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有凌乱的雨声。窗帘被吹起来,像飞鸟鼓起翅膀。三月阴沉潮湿的空气缓慢流淌到房间里。

松子一时有点恍惚,好像身后是巨大的潮汐,一种无法言说的念头想要破土而出,却找不到缺口。

她眯着眼睛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将窗户关好,用力将窗帘拉紧。

门铃已经是第三次响起了。

松子抬头看了一眼,便低下头去看电影了。她没有订外卖,也没有买东西,应该是谁找错门了。可不一会儿,门铃响起的频率变得急促起来,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响起来:“有没有人在家?快递!”

松子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确实是一个穿着某快递制服的男人。男人猛地把眼睛对上猫眼,松子吓了一跳。她轻轻打开门,只留了一个缝,防盗锁还连着。长久不说话,她的声音有点沙哑:“请问,有事儿吗?”

快递员把一个文件袋从缝隙里塞过来:“你的快递。”

松子疑惑地看了一眼,确实是自己的名字。她接了过来。

松子很久都没有动弹,她坐在床前的地板上,对着这封快递发呆。她不想打开它。

寄件人的名字是前男友,备注是请柬。

几番联想起来,这很有可能是前男友的婚礼请柬。

松子的前男友叫阿陆,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孩子。松子小时候看小说,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我喜欢的男孩有全世界最英俊的侧脸。松子看到阿陆,就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他在人群中,会发光呢!

不管在什么地方,再拥挤再喧嚣,只要有他,松子的眼睛就会像雷达一样迅速定位到他,这是只有爱情才能带来的特异功能。

阿陆曾经捧着她的脸,给她一个温暖的吻。他说,能够遇到她,爱上她,用尽了自己一生的好运气。松子就揍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以后倒霉都是因为我吗?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可心总是那么认真地爱着的。

可这么爱过的人,也变成了曾经。真扫兴。

松子是个资深宅女,目前为止已经有整整半年没有出过门。她每天拉紧窗帘,在这个50平方米的小屋子里,吃饭、看电影。她会接一些打字和校对的零活,也会在网上帮人家刷评论赚一点钱。然后买生活必需品,快递到家门口。因为吃太多垃圾食品,又不做运动。松子目前身高163厘米,体重160斤。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竟然频繁的有人按响门铃。松子烦恼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凌乱着头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看着很结实。虽然不是多英俊的样貌,但是笑起来显得很温暖。他打量了一下松子,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松子微微挑眉。

看着她不耐烦的样子,男人又笑了,说道:“我叫K,刚刚搬进你隔壁,是个健身教练。过来跟你打个招呼,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松子胡乱点点头,就要关门,对方忙推住门,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进来,说道:“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我。”松子接了过来,把门狠狠合上。

晚上,松子洗完澡,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K先生打量她的眼神。于是她并没有着急穿上衣服,而是站在浴室里的镜子前面,细细打量了自己一遍,看完简直就想死一百遍。她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在家宅了多久了。曾经的小蛮腰大长腿,如今被一堆肉不留情面地藏得严严实实。

松子神情恹恹起来。是啊,她变胖了也丑了,如果她还像以前那么瘦那么美,大约早就有勇气打开那封请帖了,不会到现在连拆开都不敢。

松子十分仔细地看着手里那张精致的名片,正面是K先生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反面是能够接受的业务范畴:减肥,修身……

摆在她面前的左边是没拆封的文件夹,右边是K先生的名片。好像有某种契机在脑海里劈开,松子伸手拿起来那张名片,防止自己反悔似的,加了他的微信。

“喂,你睡了吗?我是你隔壁的邻居。在你这里健身,可以瘦多少?怎么收费?”

K先生在第二天早晨收到这条微信,彼时,晨光熹微,世界是一片清透的冰蓝色。他想起前一天见到的那张惊慌又警惕的脸,忍不住微微笑了。

他回复说:“可以瘦很多,但是我很贵。”

松子忧愁地翻了翻自己的小钱包,认真地叹了口气。

K先生十分热爱健身这件事情,在他眼里,健身这件事情一直考验极限,突破极限。他对身体的掌控让他面对这个世界极有安全感。

于是K先生搬了家,在家里空出很大一部分地方,用来放置基础的健身器材。

松子进了K先生的家,忍不住捂住嘴巴惊叹。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健身馆啊!她在器材中间瞪圆了眼睛转圈圈,K先生轻笑道:“我可真喜欢你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松子这才觉得自己的表现太土了,立马收回了视线,看着他说:“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先跑步还是先做仰卧起坐?”

K先生拉住松子,先用软尺帮她量维度。对松子来说,这比称体重还让她不安。一个一个巨大的数字被写在白纸上,松子像被钉在耻辱柱上一样。她涨红了脸。

K先生没有因为这些事情嘲笑她,反倒是很认真地了解她的身体状况。当听说一年前她的体重还只有90斤的时候,他看着她的脸,送上了一个包含善意的笑容,说:“这张脸跟着你,真的是糟蹋了……”

原来健身教练K先生是一个毒舌男。松子十分认真地在心里给他下了结语。但她不知道的是,K先生的毒舌,只是初露峥嵘而已。

“保持呼吸!保持呼吸!呼的时候把你的赘肉放开,吸的时候把赘肉收起来。反了反了!你连呼吸都不会,过去的日子你是靠鳃活着的吗?”

“不能停下来,继续,你没觉得你浑身的肥肉都在惊恐地尖叫吗?你心疼了?你想和它们天长地久地在一起吗?”

“腰挺起来,腿不要抖,你就想着你要瘦。你没觉得自己现在皮肤面积大,连用身体乳都很费吗?”

松子每天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还要被他的毒舌蹂躏着灵魂。每天回到家,都有种被倾轧了一万遍的感觉。与此同时,她家里所有的泡面、饼干、面包全部被收走了,每天的食物都是生菜叶和鸡胸肉。

松子饿得浑身发抖,终于在半夜晕了过去。

睁开眼睛,地板上是昏黄的光汐,风撩动着窗帘,泛着光影的涟漪。松子哼了一声,身边的男人站起来去给她端了一杯水,松子就着对方的手,喝了一口。眼看着水杯要被拿走,她迷迷糊糊地说:“阿陆,我还要喝。”说完,如同晴空霹雳,她自己先愣住了。

K先生坐了下来,脸色如常,他把杯子递过去,用极其温和的语气说:“喝吧。”

是他没完全顾虑到她的身体情况,才让她晕倒的。

松子一边一口一口地喝水,一边滴滴答答地掉眼泪,似乎刚刚喝下去的水,都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她只是安安静静地掉眼泪,并没出声音,这样反倒更令人心酸。K先生想不问都难,只能用尽温柔,安慰了一句:“别哭了。”

松子却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刻她眼神格外清明,与之前懵懵懂懂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你知道我为什么胖了这么多吗?”

K先生叹了口气说:“失恋了。”

陈述的语气不是猜测,倒像是结论。松子这才明白自己的失魂落魄是多么的明显。她苦笑了一下,重复了K先生的话:“是啊,我失恋了。”像是老渔民最后一次出海之后谈起大海的语气。生命里最眷恋的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只能用来回忆。

“我有过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喜欢的人,他叫阿陆……”

松子和阿陆是在成语大赛上认识的,他们两个是最后的一组对手。由于旗鼓相当,针锋相对,他们彼此都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他们都骁勇善战,兴趣广泛,在辩论赛、桥牌赛等各种比赛中屡屡见面。

最后一次是一场多米诺骨牌比赛,阿陆的牌全部倒下,巨大的心形和告白让她当场晕眩。最后一张牌倒在她脚下,他走过来,将它捡起来,放在她的手心。

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松子没有一点犹豫地答应了。

用尽这一生,她大约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能够站在她的对面,和她形成对应完整的形状。他们是一个圆。

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么合拍的一对情侣,在一起的日子不长,可默契十足。一个表情,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暗语,还曾用自己发明的密码给对方写情书。他们爱得炙热发光,却从不疲惫。

直到大四毕业,他们决定结婚。

“后来呢?”K先生坐在地板上,看着松子苍白的脸。她愣了一会儿说:“我不记得了。”

她的表情非常迷茫,也很痛苦。

一时间,K先生不忍再问。

松子太虚弱了,所以得到了两天假期。她没日没夜地睡觉,本就混乱的时间感变得更为混乱。不知道第几次醒过来,是因为外面的吵闹声。

这栋大厦一向很安静。喜欢睦邻友好的K先生实在是个异类。松子听着外面的喧嚣,躺了一会儿,大门就被“咚咚”敲响了。

“醒醒,松子,醒醒。”

“着火了!快出来!”

松子腾地坐了起来。洁白的大床上,松子胖乎乎的身体占据了大半江山。可光照进来的时候,却让人觉得她很虚弱。

“松子!快出来!”

敲门声越来越急。K先生是个好人,真的想要救她。

可松子一想到要出门,走出这栋大厦,心就被无以名状的恐惧攥住了。“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松子满心只有这一个念头。

可下一秒钟,门锁被砸开,K先生破门而入。

看到松子还坐在床上发呆,K先生怒火攻心,一个箭步冲过去就拉起了松子:“跟我走!”

松子却不肯挪动一步。

她一只手被他抓着往外拖,另一只手紧紧扒着床沿。她憋着气喊:“你别管我,你走吧。我不走!”

K先生只当她还在闹脾气,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将一百多斤的重量扛在肩头飞快地往楼下跑。松子在他肩头对他又踢又咬,不停地挣扎扭动。K先生愤怒地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别动!”他吼道。

松子突然就安静了,她发现再怎么挣扎,她也弄不过他。他的力气太大了。

到了楼下,大家都是一身狼狈,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背着一个胖女人下来,难免多看了两眼。于是,几乎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幕,松子落地的瞬间,一个耳光落在了男人的脸上。声音特别响,连旁观的人都觉得疼。

K先生这才发现,她又安安静静地流了一脸的泪。

他压着火气,哑着声音问她:“你知不知道,这是着火了?!”

松子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是啊,可是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救我?”

火情不严重,只是浓烟太大。不过烧了顶楼的一个卧室和几件家具。大家一阵唏嘘,在警戒解除之后各回各家。

松子被拽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睡裙。此时的她已经被料峭春寒冻得瑟瑟发抖。K先生虽然恼她不知好歹,但到底觉得她还是一个姑娘,也有点可怜。他把外套脱下来,递给松子。松子却连头都没抬,越过他走了。

K先生这才意识到,这个胖姑娘,心里大约藏着一个很苦的故事。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曲高和寡似的,永远独来独往,心里却藏着一盏苦酒,无人共饮,比如松子。可也有的人,生来就会与人相处,情商超高,比如K先生。

于是,K先生端着一个自制的黑森林蛋糕出现的时候,松子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她已经吃了好几天清汤寡水的蔬菜,面对黑森林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眼前的男人笑得温柔无芥蒂,到底那天也是为了救自己,还被自己打了一个耳光。松子这么想想,实在没有勇气把对方拒之门外了,只好打开门让他进来。

两个人坐在地板上吃蛋糕。吃着吃着,K先生觉得闷,先说了话:“我这个蛋糕好吃吧,我跟你说不是我夸口,我做的黑森林真的是一级棒。”

大约是气氛太轻松了,松子没有防备,脱口而出:“谁说的啊,我的阿陆做的蛋糕比这个好吃得多。”

话落,又是沉默。

这次,反倒是松子先开了口,她抿了一口奶油,笑得十分满足。眼睛里透着欣喜的光,她说,阿陆求婚的时候,就是亲手做了一个黑森林蛋糕,因为她很喜欢。

其实并没有多好吃,可她还是一口一口全部吃完了,蛋糕下面的托盘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凹孔,一枚钻戒就在那里。

非常狗血的桥段,可因为是有情人的馈赠,松子当时就哭得稀里哗啦。

阿陆帮她戴上戒指,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很多话要问,可真的要他说出来的时候,反倒全憋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灼灼地看着她,带着疑问。

松子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哭着说:“傻瓜,我愿意!”

愿意陪你走过人生中漫长的岁月,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无论是在人生的巅峰还是在低谷。只要你在,我愿前往;只要你来,我愿等待。

他没说的,她都懂。于是她说,我愿意。

“你们好像很相爱?”K先生问。

松子抿了抿唇,点了头。

“那为什么会分手呢?”

松子放下手中的盘子,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谢谢你的蛋糕,你真的可以走了。”

K先生被赶出门外,还久久不能回神。原来女人心海底针,这个不管是什么体重,都是一样的。他一边摇头,一边把手里的叉子丢进垃圾桶,回了自己家。

两个人握手言和,松子的减肥大业自然还要继续。

大约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松子和K先生也渐渐地磨合出一些默契来。松子打定主意要去参加前男友的婚礼,更是咬着牙坚持。她本来就是个瘦姑娘,要再瘦回去,从体质上来说容易很多。不过一个月的时间,松子的腰线还真的出来了—100斤。

松子站在体重秤上对着K先生勾唇一笑,K先生送了她一个大拇指。

松子把微信拿出来,在K先生面前晃了晃余额的数字:“这是我上个月兼职的工资。”

K先生哈哈大笑,一边摆手一边说:“不用给钱啦,大家都是邻居。”

松子也哈哈大笑:“谁说要给你钱了,我是让你帮我去买件衣服。”

K先生这才注意到,松子身上的加大码已经变成了boyfriend风。他点了点头:“是可以买新衣服了,也有助于鼓励你继续保持运动的习惯。”

“要买贵的、好看的,我要参加他的婚礼。”松子认真地看着他,提出要求。

K先生这才明白,原来那个很爱很爱的阿陆,已经要娶别人了。面对松子的嘱托,K先生郑重地点了头。

没两天,衣服就拿回来了,一件小黑裙,上身是披肩荷叶袖,下身是包臀鱼尾,虽然没有她最瘦的时候美,可也摇曳生姿,十分好看。

K先生一边摸着下巴一边说:“你看,我就说减肥的效果等同于整容嘛。可惜没给你留下对比照片,要不然又是我的摇钱树案例一枚啊!”

松子却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调侃,径直回了家。

松子怀里抱着裙子,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封请柬。红色的封面上印着时间和地址,打开应该就能看到阿陆和他的新娘。她却还是没有勇气打开。

日期,就是明天了。

竟然没有错过,此时此刻,松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第二天很早,松子就起床了。

她洗了澡,吹干头发,穿上小礼服。腰没有以前那么细了,但腿到底还是长的。她从柜子里找到了一双黑色高跟鞋穿在脚上。然后对着镜子细细地化了一个妆。阿陆很喜欢她这支橙红色的口红,所以每次约会,她都用这支口红,那么就算是一场道别吧。

准备出门的时候,松子看到门口西装革履的K先生。他看着她吹了声口哨,十分轻浮的模样,说:“美丽的小姐,不管你今天去哪里,我都愿意做你的骑士。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吗?”

松子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当她走出公寓大门的时候,脑海狠狠闪出一道白光,然后倏地消失。

但她知道,她总是要走出这扇大门的。

婚礼在这座城市最有名的酒店举办。可见阿陆还是用了心的。

婚礼现场布置了很多鲜花,从签到台到走廊,全部都是白色的玫瑰花。

这是要倾家荡产吗?松子看着阿陆对着别人的心,心里到底还是一片酸涩。

“难受吗?”K先生在一旁问道。

松子咬了咬牙说:“没事儿。”

她走进礼堂,然后看见豁然开朗的一片光从玻璃屋顶上面洒下来,如同置身深海之下。礼堂里已经坐了一些宾客,松子看过去,看到了阿陆,还有他们的亲朋好友。

松子尖叫一声,一个人瘫软在礼堂中央本该两个人执手走过的花道之上。

松子和阿陆的恋情,其实很不平衡。虽然两人都好战,可阿陆本性温软,松子却是十足的攻击属性。两个人在一起,几乎是一边倒的状况。所有的事情都是松子一个人决定,阿陆在一边笑着附议,连婚礼也一样。

松子特别喜欢一生家的限量捧花,寓意非常浪漫,一生只为你捧一次花。每次放出寥寥几个名额,都要靠抢才能得到。

那天,松子终于刷到了新的抢购,疯了一样催着阿陆去店里预订。不料,阿陆走出那扇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仿佛不走出去,阿陆就还活着,哪怕是和别人在一起。

她编了一个巨大的谎言,把自己藏在茧里。

跌落在地上的请柬摊开来,照片里笑得甜甜的两个人,正是松子和阿陆。

松子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草原上失去伴侣的狼,尖声呼啸之后,余生只有孤独。

每一声,都带着血。

原来,阿陆死了,依然爱着她。

松子被送进了医院。由于长期以来生活不规律,大强度减肥,精神打击,她的身体出现了很多状况,甚至已经闭经。医生要求她住院观察。

K先生手捧玫瑰来看她,消毒水的味道灌满感官,这种感觉太差了。松子就那样神情安静地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树影。

“嗨,松子。”K先生坐在她的床边。

松子扭过头,她的肤色原来那么白,几乎要透明了一样。

K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疼。原来那么关注她,不是因为好奇。

松子笑了,说:“谢谢你来看我。”

K先生轻轻握住她的手说:“美丽的小姐,不管你今后去哪里,我都愿意做你的骑士。你愿意给我这个荣幸吗?”

他的态度、语气、眼神,都很认真。

松子看了一会儿,又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K先生只有叹气。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松子却再也没有回到那个公寓。K先生每天下了班,在松子家门口安静地抽完一支烟,然后回家。

他的生活里只剩下两件事情:一件是思念松子,另一件还是思念松子。

往年漫长的夏天似乎变得更加冗长,似乎看不到尽头,可到底也会过去。第一场秋雨降临的那天,K先生回来得比往常早一点,电梯门刚刚打开,他就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他心跳加速,快步走了过去。

松子家的门开着,他站在门口,不敢动弹,怕这是一场梦。

然后,他看到松子穿着围裙哼着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只瓷盅。她瘦了很多,白生生的小腿露在围裙外面,像一对莲藕。原本的黑长发烫了轻微的卷,被她束在脑后。面色很好,还化着淡妆。

还是松子,却不是之前的松子了。

她看到K先生,笑了。

K先生结结巴巴地问她:“你回来了,不走了吧?”

松子笑得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点了点头。

前男友的婚礼邀请函,收到了请一定出席。

因为你要对他告别,对往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