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怕你会忘记我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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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踏破铁鞋终得见

淳煕在娉婷一次次提供的线索中,大概拼凑出了这样一个成年男人:中等身高,面容清瘦,单眼皮儿小嘴巴,温柔好看。军人转业,在城市西边不知道是哪个户籍派出所上班。姓聂。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长得好看的!淳煕愤愤的想,完全忽略了他自己也算是一个长得好看的男的。符合娉婷描述外貌的人太多了,而且仅凭一个七八岁孩子看一次照片的记忆,估计也不甚准确。还好他有个不太常见的姓,如果是陈,估计淳煕可以彻底放弃了。

服务底层群众的派出所有一个好处,就是照片和姓名是公开挂在办事大厅的墙上的。这样给了淳煕机会。他利用没课的时间,就这样一面搜各个派出所的地址,一面一处一处的找。

梁蓉一个月来天天白天见不着淳煕的人,原来恨不得一周去两趟宁馨那儿,现在也不闹腾着要去看姐姐了。梁蓉问他,他搪塞说馆长给他的课排多了。淳煕平时一向听话不惹事,梁蓉也就不再多追问。

眼见西边的派出所都被淳煕光顾够了,也没见着一个姓聂的警官。他每周跟娉婷说又是无果时,那小姑娘的眼里都暗淡一次。直到西边的派出所都找完了,他跟娉婷说想放弃时,娉婷又强忍着泪水说她可能记错了,也许是北边。淳煕无奈的又开始在北边搜索。他想,反正大不了全市的派出所的照片墙他都看一遍,也算是信守承诺,对得起大师姐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北边的一个派出所发现了一个聂姓警官。聂澜,年纪对的上,身高看不出,单眼皮小嘴巴,只是这清瘦一词,实在是放不到他身上。“也许是再婚后美得发福了吧,人渣。”淳煕愤愤的想。

淳煕转天特意起了个大早,蹲在那个门口堵人。正在他发愁如果聂澜开车,可能不大好辨认时,竟看见了那人骑个自行车晃晃悠悠的过去了。他踌躇了再三,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好,那人就进了办公楼而措施时机。他原本就是个内向略带怯懦的孩子啊,心下懊恼又不死心,一连几天,上班下班时间在派出所门口晃悠。看到聂澜警官骑自行车,他也就找姥姥梁蓉借了量车子,有时跟着他骑上一会儿。他看见聂澜每天准点儿上班,很少加班,有时去菜市场买菜,个别时候去幼儿园接孩子。一个小小的男孩儿,每次接到都抱在怀里亲一口,才放在自己后座儿上。

一副慈父的模样,却对自己另一个骨肉置之不理。淳煕心中百感交集。这天,他又尾随着聂澜警官骑车。可是回家的路线却与平时不同,直往另一个远离他生活区偏僻人少街区走。正当淳煕差异时,聂澜警官突然刹车停住调头,直直的看着他。

“少年人,你已经跟我很久了吧。”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淳煕,“你是谁?跟着我干什么?以前被我办过?”

“没。”淳熙吓了一跳,他被那目光和严肃的语气震慑的有一点害怕,对方毕竟是身穿制服的警察。

可转念一想,不对,他并无作奸犯科,心虚什么。应该是自己来质问他才对,想想痛哭着心心念念找爸爸的大师姐,淳熙不禁又鼓起了勇气。

“我确是受人所托,特意过来找你的。”

聂澜缓和了神情,“哦?”经验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坏孩子。

“你还记得陈娉婷吗?”淳熙跟他母亲一样直性情,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就干脆直说。

“你说谁?!你说谁!!”淳熙看见聂澜刚刚松弛下的神情又紧绷起来,甚至更甚。他更靠近了自己一些,瞳孔的颜色也变暗了。淳熙紧紧握了握拳头,提起备战的精神。

“陈娉婷!你可认识她吗?”

“陈娉婷,娉婷,柔柔。你刚才说什么?是她托你来的。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对,陈娉婷,她托我来的,托我来找她爸爸。你是她爸爸吗?”淳熙已经恢复了气势。

“我。。。”聂澜犹豫了一下,眼神四下一转,叹了口气,下一刻又警觉起来。“你又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老师,课外武术班的老师。”淳熙看着聂澜的神情,就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老师?老师老师……那你们关系不错?你说她要找爸爸?她没有爸爸吗?”

淳熙气结,“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不就是她爸爸!你不要她!守着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父慈子孝!一家幸福!可是被你害了的原配呢!你为了个小三儿,你抛弃她们母女!害得她妈妈一直未嫁,害得她成为了没有爸爸的孩子。我真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找你,心心念念的想找你!一个姑娘六七岁就那么吃苦练武,必须自立自强的!为了保护妈妈,为了想把你抢回去!就为了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人渣!”淳熙喊到最后,面前被质问的人仿佛不单单是他大师姐的爸爸,也是他自己的生父。

聂澜被淳熙这通质问惊得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不不不。”但见他缓了缓神情,没一会儿,就从刚才的失态中调整过来。“她过得不好么?她应该是衣食无忧。陈嘉惠还给她报了课外班,她对孩子照顾的一项是还不错的。”聂澜喃喃到。“她恨我么?”

淳煕痛心的说,“恨,但更思念。”

“哦哦。。。”聂澜望天叹气,“可怜她了。”

“她想见你。”

“不!我不会见她的。”聂澜面露惊恐,随即又恢复了神情,坚定的说。“你就当没有找到过我!也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再看见你!你要是敢再来,骚扰到我的家人,我可会对你不客气。”

“你!”淳煕语结。

“对,我不要她,她想找我,就等她自己长大了,有成绩了有能力有本事了自己来。我是绝不会主动去见她的。你是她的老师,想必也是她的好朋友。你就去尽心去教她吧,帮她实现她的愿望。”

淳煕彻底呆住了,他以为那个男人会为之动容,没想到却如此决绝。

淳煕站在原地许久,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聂澜早已经走远,消失在了视线里。过了一会儿,一个女人走近他,塞了一张字条给他。他也只是本能的接住。等到回家打开来看,上面写着,“明天上午十点,万达广场星巴克咖啡厅,我告诉你想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