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妩媚帝姬为谁痴:凤囚金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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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多少春情意,腰瘦心头雪(2)

“我没醉呀,我还能跳舞呢,怎么会醉?”我站起身,斜睨着他,“不信我跳给你看。”

“你会跳舞吗?”他饶有兴味。

“元帅门缝里瞧人。”我不满地蹙眉。

解下貂裘,伸臂,舒展,转圈,回忆着宫中舞姬的水袖与身段,依葫芦画瓢,笨拙地学着跳。

其实,我根本不会跳舞,也从未想过要学。

完颜宗旺一边饮酒一边看我跳,眉宇微皱,似乎在看一场愚蠢的东施效颦。

我不停地伸臂、转圈,头越来越晕,却时不时地睨他一眼,斜斜勾眸。

突然,我踩到裙裾,很糗地绊倒了,而且是正好倒在他的身上。

他伸臂抱住我,愉然调侃道:“跳舞也会绊倒,我从未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这只是意外,我不会再被绊倒了,我接着跳。”我作势起身。

“你全身发烫,别再跳了。”他紧紧拥着我,目光渐热。

“是啊,怎么这么热呢。”我难耐地扯着衣襟。

完颜宗旺握住我的手,阻止我,“仔细受寒。”

即使是头晕目眩,我仍然心尖一紧,思忖着他是否发觉我是故意引诱他的。

我继续伪装,伸手抚着他浓黑的粗眉,“你的眉好粗啊,还有你的胡子,又黑又粗又硬,扎得人很疼呢。”

因为喝多了酒,双眸滚烫,脸腮亦滚烫,全身也烫得有如火烧。

他不语,笑望着我。

我抚触着他的黑须,“待会儿让深红拿刀来,把你的胡子剃掉。”

他哭笑不得,拿下我的手,“在你剃掉之前,我先扎你个够。”

湿热的吻陡然袭来,完颜宗旺封住我的唇,舌尖探进我口中,纠缠着我,密不透风。

我浑身发颤,不自在地扭动着。

他抱我到床上,衣袍散落,他覆压上来,火热的身躯烫得我一阵轻颤。

不能害怕!

决心诱他,就不能放弃!

我环住他的身躯,半睁着眸瞧他。

虽然是自愿的,我仍觉得耻辱,觉得自己肮脏得令人唾弃。

然而,我不能退缩,必须以身躯为筹码,必须赢得他的心、他的信任。

他的眼睛充胀着滚热的欲念,在我身上烙下一枚枚唇印。

每一个吻都会引发体内深处的悸动,一种难耐的感觉激得我全身绷紧。

是谁发出那些不堪入耳的呻吟?

是谁紧紧攀着完颜宗旺的肩膀?

朦胧中,我只觉得自己龌龊得令人作呕。

这一场激烈的攻伐,谁输谁赢,莫早定论。

他赢了,不一定赢得磊落;我输了,不一定输得彻底。

这一场缠绵的情爱,谁胜谁负,难以评定。

他以为我沦陷了,却不一定是我沦陷;我以为他中计了,却也许是他将计就计。

情爱巅峰的风光,确实奇秀幽美,风光无限。

这一刻,一缕孤涩的埙声传来,我心魂一震,热火燎原的身子顿时僵硬冰冷。

阿磐又在吹埙了,悲凄刻骨的思情传遍整个营寨。

身心剧痛。

阿磐……阿磐……

完颜宗旺亦僵住,面色骤冷,眼中暗藏利芒。

他欲抽身离去,我搂紧他,“宗旺,不要走。”

“真的不要我走?”他迫视着我。

“我要你。”我轻吻他的唇。

撕裂般的痛,曲意承欢的欢愉,生生将我劈成两半。

完颜宗旺尝到了不同于往日的柔情蜜意,此后越发宠我,夜夜缠着我。

有一夜,他在我身上嗅来嗅去,问道:“湮儿,你的身子越来越香了,用的什么香?”

抚平心中的紧张,我懒洋洋道:“这是我用惯了的香料,叫做兰香,元帅,你也想尝试一下吗?”

他失笑道:“我们金国不惯用香料,再者,我是男人大丈夫,身上香喷喷的,让人笑掉大牙。”

我含笑睇他,“我们大宋的男子都熏衣剔面,哪像你,不修边幅,臭男人一个。”

“我是臭男人,你是香女人,正好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扑倒我。

“你好臭啊,快快沐浴去。”我踢他。

片刻,我就叫不出声了,他吻得我七荤八素,任他索求。

这不是兰香,准确地说,是兰麝,兰香与麝香的混合香料,这是前两日我让霜儿城中买来的,因为我不想怀上仇人的孽种。我估摸着他不识麝香,也不知道麝香的妙用,果然,被我料中了。

这日,我又亲自下厨,深红和浅碧在伙房忙活,我找到雪儿和霜儿,来到她们住的屋子。

这屋子简陋得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想到她们受了这么多苦,不禁悲从中来。

我让他们设法帮我弄到可让人神智大乱的媚药,因为我不能每次都喝酒,而如果不喝酒,我会清醒得无法伪装、诱惑他。有那么几次,在他的怀里,我厌恶自己,痛恨自己,差点儿呕出来。

她们不理解我为什么不跟阿磐离开,为什么要留在完颜宗旺身边,我不想多说,可是她们也猜到了。雪儿气愤道:“帝姬有所不知,帝姬离京南下,金帅怎会晓得?是陛下将帝姬的行踪告诉金帅,金帅就在南下官道上守株待兔。”

这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劈得我全身僵硬。

我不敢相信大皇兄会这样做,已经破碎的心再度被狠狠地践踏,而且是被亲人踏上一脚。

霜儿也恨恨道:“陛下将帝姬推入火坑,难道就不顾兄妹之情了吗?”

雪儿猜测道:“也许陛下以为将帝姬送给金帅,金兵就不会攻城了,会手下留情。”

她们的喋喋不休,很遥远很遥远,我只觉得这个世间很荒谬,真相很丑陋。

兄妹十余年,虽然手足情谊不够深厚,但他竟然可以完全不当回事,将我送给敌国元帅……

愤怒与寒冷交织在一起,我浑身颤抖。

“你们如何知道的?”片刻后,我才想到这个问题。

“帝姬,奴婢一时口快……”雪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大皇子不让奴婢说的,说帝姬知道了真相,心里会不好受。”

据霜儿说,赵恒派人告诉完颜宗旺我离京的消息,阿磐正好与完颜宗旺在一起。

阿磐早就知道皇叔在第一次兵临汴京城下时强要了一个大宋帝姬,只是不知那人就是我,而今在帅帐见到我之后,他想起前事,才明白皇叔与宋帝赵恒有所勾连。

阿磐知道我是被大皇兄推到完颜宗旺怀里的,却从未想过对我说出实真相,因为他知道我会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当一个人终于知道被亲人背叛、陷害的时候,那种万念俱灰、生不如死的感觉,是多么的难熬,多么的悲怆。

然而,我狠狠地压下这种荒谬、悲怆的感觉,因为,心已经伤痕累累,不在乎多一道两道伤口,也不会在乎大皇兄的寡情寡义。

破碎的心,丢弃在凄冷的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