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安如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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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文学

有一次语文老师请了几天假,但课程又不能落下来,因此请隔壁班的老师代了几节课。她是个女老师,叫王丹虹,我们虽然没被她教过,但经常可以看见她。她为我们讲第一节课的时候,就开始行使了她作为代课老师的权利,叫醒了沉睡中的林煜和小贵子,并没收了我的课外书。

王老师说,在睡觉的人都不要睡了,看课外书的人也注意一点,下次就轮到你们了。

下课后,王老师把我叫了过去。我去了。

教师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在,王老师跟其他老师打了招呼,随后我们在一旁坐了下来。她看着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啊?

我说,没有。但实际上当她拿了我的书时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王老师说,你们班主任平时是不是不管你们的?

我说还好。我们语文老师就是我们的班主任。

王老师说,多看课外书是件好事,但也不要在课堂上看啊,回家再看不行啊?

我说,回家也看。

王老师说,为什么上课时也要看?

我迟疑了一下,好看啊。

王老师说,我上课很没意思吗?

王老师没有生气的样子,反正带着点笑意,我说,没有,你讲得很好,至少我看我们班的人都挺喜欢你的,比我们班主任讲得好多了。

王老师笑了,这话可不能让你们老师听到了。

我心说我们班主任本来就不怎么得人心,随便哪一个人来都会比他更得人心的,但想到她也是老师,就没有说出口。王老师翻着我的书,《基督山伯爵》,看得懂吗?

我说,这是小说,又不是哲学,有什么看不懂的。

王老师说,你看过哲学?

我说,没怎么看过,就翻过几本,发现看着很累人,不怎么懂,就不再看了。

王老师说,看过谁的?哪本书?

我说,例如《美学》。

王老师说,黑格尔?黑格尔的书是比较晦涩难懂,你刚开始接触肯定觉得看不懂了,你可以看一些比较容易懂的,接触了一段时间后再去看一些难懂一点的。

我说,其实也看过一些比较容易弄懂的,但也没怎么去看哲学书,小说就看得多一点。

王老师说,哲学书还是值得去看一看的,学点逻辑思维,很多小说也很具有哲学性的。其实哪种书都好,刚开始的时候可以看些比较容易懂的,然后再慢慢去看那些比较难懂的,不要说能进步之类的话,单单拿趣味性来讲,就可以体验到很多不同的乐趣了。

我说,确实,有时候看到一些书会体验到一种惊喜感,心里在想,原来书还可以这样写。然后又平静了一段时间,当再次发现另一本很特别的、很好的书的时候就又再次感受到另一种惊喜和震撼。所以我们看书的时候才总会觉得自己看的书太少了。

王老师说,其实我也很喜欢文学,自己也在写一些小说。

我说,是吗?

王老师说,是啊。很奇怪吗?

我说,是有一点,因为在现实生活中我很少遇到会说很喜欢文学的人,更不要说还真的会去写小说了,不过想到你是语文老师可能确实会比较喜欢文学吧。

王老师说,不是,当语文老师的人也不一定都喜欢文学。其实我跟你一样,我也很少碰到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从读书到现在都是这样,也就大学的时候有那么几个。所以其实我不反对学生看课外书,但也不能每次都在课堂上看,不能耽误了功课。

我说,没事,我的功课不耽误都上不去的。

王老师笑说,不会,你的语文成绩挺好的。

原来老师还知道我。我说,也就语文及格而已,你看过我的试卷?

王老师说,经常看啊,每个班的试卷我都看,看那些考得比较好的试卷,特别喜欢看他们的作文,看看他们都写得怎么样。你的作文我也看了,有点王小波的味道。

我说,王小波?没看过,但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王老师说,没看过?不会吧?我以为你在模仿他的风格。

我说,没有,没看过他的文章,不过经常在书摊上看到他的名字。

记得以前有一次在QQ上跟一个网友说我很喜欢看书,也看了很多书,她就问我,那你看过韩寒的书吗?我说,韩寒是谁?没看过。她说,你连韩寒都不知道啊?还说你喜欢看书。其实我仔细地回想了一下,韩寒这个名字我应该是在书摊上看过的,只是当时只是把那本书拿起来翻了翻,并没有仔细去看一下里面的内容。因为前面几页都是他的相片,人长得很帅,我以为是哪个明星的写真集之类的,于是翻了一下就丢开了。这次听网友这么一说,就再次去看了他的书,没想到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了。我没想到他竟然写得这么好,从此也就喜欢上他的字。随后便把他所有的书都看了,去**注册博客也只是为了看他的博文而已。所以老师说我的风格有点像王小波,还不如说有点韩寒的语气。难道韩寒的风格跟王小波也有点类似?

像我喜欢上F4、周杰伦后发现有个乐坛一样,喜欢上韩寒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们还有个所谓的文坛,发现原来还有一些活着的作家的作品可以去了解,随后便开始认识了其他的一些近代作家。在盗版书摊上经常看到的名字还有郭敬明、余秋雨、李敖、安妮宝贝、三毛等等,王小波的名字也有,但并不是每一个人的书都看过,王小波的就没看过,这次看听老师说过后便去看了一下,果真跟韩寒有类似的地方,比如说他们的文章一样的幽默和具有讽刺意味,不过王小波有时候显得凶一点,韩寒即使在最讽刺的时候也不会显得凶。但王小波的书也很喜欢,最喜欢的是《黄金时代》。

自从跟王老师聊过之后,我开始拿自己写的东西给她看。我的很多文字也拿给同学朋友看过,但很多文章他们总说看不懂,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本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写得挺浅白的,只是一直听到这种话,我就以为自己写得真的比较难以看懂,但没想拿给王老师看的每一篇文章,她都能够轻易地看出我在写什么,于是我就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子了。王老师也跟我说过,她说,你的思想比同龄人都成熟,但说实话,写得并不好。

我之前跟她说的是,我想要去投稿,但不知道写得怎么样,想在此之前拿给她看。她看过之后经常有犹豫的神情,我就说,没关系,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你是不是觉得不用去投?

王老师说,也不是说叫你不要去投稿,只是说你可以一步一步来,慢慢地改进。

我说,没事,实话实说比较好。

王老师说,真的?

我说,肯定!

王老师说,其实我是怕浇灭了你的这股热情,怕你以后都不再写文章了。说实话我没见过多少学生会像你这样子。

我说,不会,难受一下肯定是会的,但不会那么夸张,不会一下子就说不写东西了。

王老师说,那就好。我就怕会这样子。看来你心里素质也挺好的是吧?

我说,没有,习惯了而已。

王老师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