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无妖西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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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金子和银子的差别!

三藏等人都是假冒的出家人,倒是不计较什么荤素的戒律,一人一大碗削面。一个个吃得呼噜呼噜也不怕将嘴里烫秃噜了皮。三藏、悟空俱道好饱,各自剩了些残汤,八戒却扯了扯三藏衣角道:“师傅,着实饿得紧了,再要一碗吧!”原来虽说沙僧最是魁梧,但是这一路并不劳作,故此也还够吃。此外就是八戒身量最高兼之体力消耗颇大,故此肚子早就饿得一个劲儿的咕噜,一大碗削面哪里填的饱?

悟空抹了抹油嘴,拍着肚子道:“兀那个吃货,这好大一碗还不够么?”

三藏皱了皱眉也未搭理八戒,八戒只得默不作声全做忍了。

却那卖面的老人笑呵呵拿了个馍过来递给了八戒,道:“这个权当我奉送,不收钱财!”八戒接过来诚心感谢,老者却道:“不消谢不消谢。我这个摊子前几年甚是红火,也着实赚了些辛苦钱,只是今年平白无故的差了些——再差也不差这个馍了!”

三藏抬头看了一眼,心眼儿一动,立刻装模作样站了起来,口中念念叨叨,双目左顾右盼。直弄得众人不明就里。忽然之间,三藏一指那老人钱柜后面的假山,道:“老伯,恕冒昧,你今年财运不顺怕是这个假山的祸事!”

老者一怔,回头看了看假山恍然大悟,道:“果真是了不起的神仙之辈!我这假山却还真是年初之时买来摆上的。果然是有了它之后,这生意才开始冷清下来的。却不知如何禳解?”三藏道:“老伯不须惊慌,此非妖魔邪祟,不需求神,不需做法。就是这个物件单单破了风水,只须换个地方即可。切记不可放在身后就是。想你日日坐在它的前面,却不正是背后背了一座山?如何繁荣富裕?”

老者眉开眼笑,连声道:“真个有理,端的高人”,急匆匆将那假山端起来摆在了前面柜上。

其时,非独老者叹服三藏,便连悟空等人也不免觉得三藏颇是不同寻常,却连这住宅风水也了若指掌如数家珍。

三藏笑吟吟坐了,叫八戒取银两会账。八戒自箱子里取出一锭十两的纹银去与那老者。不想老者一见那十两的大银,连连道:“果然灵验果然灵验,方将那假山挪了,便见了这开眼的大银!”八戒一边咬着馍一边道:“我家师傅给老伯解了风水,还望老伯这银两和那金子的倒换万千不要黑了我们才是。”

老者连道:“哪里敢?哪里敢?这许大的一锭银子看了也算开眼,却如何找得开?”

悟空在旁边窜过来道:“这这老儿话语忒也奇怪。你这一碗面三钱金子,一天下来少说能收几两黄澄澄的金子,却如何找不开十两银子?莫不是你这四碗面便要将我们这十两银子一并收了?”

老者一脸无辜,言道:“客官的话,小老儿实在是不明白了。我这小摊子,里里外外一天也不过十两八两的金子入账,确确实实找不开贵客的大银啊!更不敢四碗面就昧着心收这么大的银锭啊!”

八戒听了,心知有蹊跷,忙跟了一句:“但问老伯,你这方,一两金子换做多少银子?”老者一愣,道:“客官们的话语好难明白,如何说一两金子换多少银子?我这方,一两碎银可换五两金子。如客官这成色十足的大银锭,足可一两换七八两金子,若有富贵的人家喜欢这大好的银锭,便说不定十两金子换你一两银子的价钱也肯受的。”

这一番话,却说得三藏四人齐齐一愣继而心中暗自狂喜:恁地竟有这样的地方,却是金子不如银子珍贵?行李中怕不有二三百两的银子,在此地换了岂不成了巨富?

那老者却也恍然大悟,道:“我却知道了,几位是东面来的!”

八戒道:“正是自东土大唐而来!”

老者道:“几位若不嫌我唠叨,且听小老儿讲一番话如何?”

三藏道:“正要向老伯讨教一二,这一方的银钱花销却与我邦差别甚是不同。”

那老者这才要三藏收了银两,言道几碗面全当奉送,又沏了壶茶来,与三藏等人均倒了半杯,这才围坐桌前细细道来。

原来这哈喇啫哩国再往西去不远,略偏西北起,就是一片片黄沙之地。这无边的沙漠亘古就无人穿越。沿着这大漠边缘有十六七个国家。这黄沙之中独产金矿。是故自这里起一直往西以及西南共有三几十个国家皆是金子廉价而独贵白银。老者在这里生活久了,偶尔接触过东来的客人,故此见三藏等人不知道此地的金银行市便猜了个大概。

老者料得三藏等人难以理解,便取出来一块金子給三藏等人观看。

——却哪里是什么金子,分明便是黄铜。

原来,自古就有金铜混淆的时代。黄者金白者银的区分便在东土也曾经有过。而这番邦蛮夷却一直稀里糊涂的混淆了下来。在这一方,只有银器、金器、铁器,并不曾有“铜”这个说法。只是金子中也逐渐有人分出来品级,最好的金子便是东土所云的金子,其余的名为“金子”实则黄铜。

老者又道:“这些年来,自东来的客商渐渐少了。原本这附近单有几批山大王,见东来西去的不曾大骡小马搬运的,一概不劫。因知道了这金银的差异,必然起了贪婪,曾有东来的客人到此后,立刻转回东边,带了大量的银两来,却被山贼们分了尸、劫了财。也有的东边客人弄不来大量的银两,只用银两换我这一方上好的金子带往东边,也被山贼杀了,掠了那上好品相的金子去东边兑换了。不过我这一方,那些上好品相的金子本就极其稀少,一来二去都被换了去弄到了东边。如今就只还那些品相较差的金子在国中流通。”

三藏言道:“老伯所说的好品相的金子,在我一方才称作金子,一两可换白银二十四两。其余的,我那边皆称作黄铜,便不值钱了。”

老者道:“你这说法,我倒听过。”

三藏问西行而去,路途如何。老者答道:“沿着沙漠有十几个国家,彼此错落。一路向西少则经过四五个、多则能过八九个。各国都有往来的道路,纵然艰难也还可以通行。唯独再往西,却被沙漠断开了,只有一处是个沙漠的断口,却刚好有一座火焰山拦着,热得难耐,怕不得过去!”

三藏道:“我那东土,地域广博,颇有几处称作火炉的地界,都有城池民众生存繁衍。更闻听还有个什么‘秃噜番’也是十分的火热。谅那火焰山不过如此罢了。”老者只是微微笑笑。

又少叙了片刻,三藏施礼答谢老者免了面钱的恩情并询问哪里有客栈投宿。

老者指着方向言道:“出了这肚儿圆小街,往北不远就有一家,只是贵了一些。若多走一二百米就又有一家,客房略略小了一些,却实惠得紧咧!”

三藏再道了谢,才率众往客栈而去。离了面摊,悟空靠过来问那三藏:“师傅如何掐算得是那假山阻了财运?”三藏笑道:“这个却是你走江湖与我走江湖所不同之处。均是手艺,却各有别。我看出了他那假山底下的架子新旧程度也就在一年前后,故此试探来问。他自己说了生意不好,却叫做自来簧。便是自己将那机关底子漏了。江湖人,话两头说,全凭机警。他说生意差,我便告诉他这叫背上背着一座山,他要说这一年多买卖着实红火,还着落在假山身上,我却说这正应了背后有靠山的风水,自然生意兴隆!”悟空道:“真是个有手段的师傅!”众人寻找客栈不提。

要知这客栈一夜,又引出了什么故事,且听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