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呀,允文大侠,饿死了,赶紧进程吃些东西。”惟知知他近城情怯,便托辞鼓励他。
允文一展笑容,说道:“对,吃些饭,休息一晚再赶路。”说完策马奔驰而去。惟知无奈的摇了摇头,扬鞭跟上。
又赶了会路,离城越来越近,然而却发现路上行人越来越多,这些人背着行囊,扶老携幼,拉车赶马,神情慌张不安,似乎是从屯吾国城方向走来,像是在逃难一样。
允文心下奇怪,想找个人问一下,却语言不通,问不出什么,只好再往前走,看能不能碰到个中原商人打听一下。骑马又赶了片刻的路,迎面跑来一个衣人,衣着光鲜却破烂不堪,满脸鲜血,允文急忙下马拦住他。那人猛的一惊,问道:“你,你干吗?”
允文问道:“大哥别怕,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少慌慌张张像是逃难一样。”
那大哥哭丧着说道:“就是逃难啊,赶紧逃吧。”说着就要跑。
允文顿觉不妙,又拦住他问道:“到底怎么了,大哥。”
“你不知道啊,屯吾国兵变了,国相造反抓住了国王,自己做国王了,城内现在大乱,你瞧瞧我,本来是做生意的,货物都被抢光了,差点没死。”那大哥说罢便急急忙忙的逃开了。
允文听完,直觉浑身冷汗,头皮麻裂,屯吾国兵变,那月神公主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允文,赶紧进城看看去啊!”惟知叫道。
允文急忙跨马朝狂奔屯吾国城狂奔。片刻便到城下,大门洞开,墙角横躺着十几具尸体,进了城去,眼前直似人间地狱,繁华大街两旁瓦舍火光冲天,热气夹杂着尸臭,熏的人干呕,街中密密麻麻躺满了死尸,有的身中数箭,有的腹中还插着刀剑枪戟。
“妈的,这帮魔鬼!”惟知骂道。
允文更是心慌意乱,如此兵乱,月神公主到底有没有事?
正在这时,几个乱兵突然从一间房中出来,怀中抱着绸缎金银,脸上尽是狰狞笑容。允文腾地而起,瞬间而至,身形步法,不可思议,那几个乱兵见状吓得尽皆失色,不敢动弹。
“你们公主呢?!”允文抓住一个乱兵的领子吼道。那乱兵哇哇乱叫,允文一个字也听不懂,心中又急又怕,“你们这些兵匪,都该死!”一掌拍下,那乱兵当场毙命,其余几个撒腿便跑,惟知跃上前去说道:你们滥杀无辜,造反夺位,别怪我了。”长剑轻轻一转,几人便倒地身亡。
“快去王宫!”允文大叫,扬鞭上马,正要奔去,忽略的旁边似乎有人跟踪。如允文这般身手武功,内力修为,便是百米之外的轻轻一呼,也能立时察觉。允文运功跃起,斜剑向左边街中房屋刺去。那屋中突然传来汉话:“英雄且停手!”
允文闻言急忙收剑问道:“阁下是困在这里了吗?”话音刚落,一个魁梧挺拔的汉子从窗户窜了出来,这汉子长脸大耳,深眼高鼻,却不是汉家男儿。
“你是谁?”允文起了个剑势,问道。
那人四下打量了一番,小声说道:“这里不便说话,请随我来。”说完转身边走。允文念道他必有什么消息,说不定和月神公主有关,若是如此,火海刀山也要去了。
允文惟知跟着这人转了几个弯,走了好久,终于到了一个大院子里。那人推开门开,七八个艳丽美妙的女子一拥上前,争相问道:“怎么样了,没受伤吧?”,言语神情极是关怀担忧。那人笑着说到:“你们郎君我大大地没事,都赶紧回屋去,我要和两位大人说些事,我不叫,谁都不准靠近。”几个女子闻言便极为恭顺的退开,那人便请允文,惟知进了屋中。
“阁下是谁?叫我们来有何目的?”允文问道。
“二位可是前些日子在大街救下月神公主的两位英雄?”那人问道。
“正是我们,你是谁?”允文问道。
“太好了”那人倒头拜下,说道:“刚才见二位英雄格杀乱兵,真是如神仙下凡,我们国王,公主,还请英雄相救!”
“你快说,怎么回事?”允文一听月神公主,急忙扶他起来。
那人看允文如此,心中极喜,说道:“我是原来国王康日多的卫士范清武浩,前两天国相达奚丹突然发兵叛乱,囚禁国王公主……”
“为什么呀?”惟知问道。
范清武浩说道:“我们国王宠信国相达奚丹,国王多病,因此国事大权都在达奚丹手中。国王一心倾慕大唐,忠心做大唐藩臣,而达奚丹却想一统西域,与大唐吐蕃三足鼎立,吐蕃也想拿西域牵制大唐,所以私下便和达奚丹联络密谋拿下屯吾国,再统一西域,此事尽人皆知,大臣早就告发,可达奚丹虽然没有治国之能,但向来善于揣摩国王心意,因此国王对达奚丹宠信异常,还杀了几个告发的大臣。”
“这不和当今天子宠信杨国忠一样嘛。”惟知笑道。
范清武浩继续说道:“如此一来,那还有人敢说,达奚丹便更加大胆,招揽同党,收编军队,前两日突然兵变,囚禁了国王和公主,准备把两人献给吐蕃,好与他们联兵。”
“哈,这也是个宠信奸佞的昏君啊,该死该死。”惟知冷笑道。
允文白了他一眼,范清武浩突然跪下说道:“英雄请一定救救国王与公主,国王其实心地极为仁善,只是体弱多病,达奚丹又谄媚善侯人主,才会如此的。如果他们阴谋得逞,不但吐蕃做强,大唐更会丢失西域,平添一个大敌呀。”
“你说的倒是挺对的,不过你不是西域人吗,怎么事事都为我大唐考虑?”惟知问道,允文也甚是奇怪他怎么如此。
“两位英雄不知,小的早年曾入大唐游历,亲眼所见大唐恢宏博大,繁荣富强,文教风流,的确是天上地下第一国。而吐蕃只是一群上马杀人劫掠的野蛮部族,我们小国怎能跟着他们,到头来他们还会盘剥吃掉我们,不像大唐,每年都给我们无数赏赐,待我们极好,依附天朝上国,才是我们小国的生存之道。”范清武浩说道。
允文惟知听了,心中不再疑虑,允文又急切问道:“如今情况怎么样了?”
范清武浩说道:“如今达奚丹把国王与公主囚禁在王宫中,重兵把守,就等着吐蕃大军来了,便献给他们。”
“他们要是敢来,我必杀光他们!”允文气狠狠的说道。
范清武浩继续说道:“达奚丹苛敛民财,任人唯亲,诛杀良臣,不得人心,很多人都是被他逼迫,或者惧怕他的威势才与他一起叛乱。我已暗中联络忠于国王,忠于天朝的将士大臣,派出亲信四下求援,必能平定叛乱,但就怕国王公主在他们手中,万一他们以公主国王做要挟,可就十分难办了。”
“我便去救公主殿下。”允文说道。
范清武浩笑了笑说道:“英雄高义,只是王宫守卫重重,九死一生……”
“不过是九死一生而已,怕什么!”允文说道。
“英雄,如此……”
“哎呀,别英雄英雄的叫着,叫我允文,叫他惟知就好了,英雄一词,听着怪不舒服。”允文说道。
“好,二位真是当世豪侠,既然如此,允文兄弟,惟知兄弟,那天你们捉下的三个淫贼,本来就要斩首,达奚丹已经放了他们,他们现下正守在宫中为达奚丹效力呢。”范清武浩说道。
“早知道就该当场杀了这些畜生。”惟知愤愤地说道。
范清武浩见两人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确是有心帮助自己,有这两个强援,必定能顺利镇压叛变了,心中十分开心。
月神公主受难,允文心中焦急万分,直想立马杀进王宫救她出来,被惟知拉住,三人商量了一下,等到后半夜夜深人静之时,守备兵士便会疲倦松懈,那时再潜入王宫打探消息,然后寻机救出公主与国王,没了国王与公主做人质,那些叛党就不难平定了。
允文与惟知便向范清武浩学了些必用的西域语言,又听他讲解了王宫地图与守备,好不容易终于挨到了后半夜,便急忙穿上夜行衣朝王宫进发。西域小国毕竟地少人稀,王宫围墙高也不过三五丈,面积别说是大明宫,就连普通的亲王府第也大大不如,两人轻轻一跃便进了王宫。
王宫如今果然是重重戒备,到处都是持刀提剑的武士,来回巡逻。只是这些士兵只道天下已经是自己的,那些不从的大臣早就杀光杀尽,剩下的不过是些苟且偷生的墙头草,怎么敢趟这刀山火海来救国王与公主呢,因此虽然看起来王宫守卫森严,实则人人心中松懈,只是懒散应付而已。其实就算这些士兵严格戒备,允文惟知也不难在王宫游走穿梭。两人的轻功已经是一跃而起,飘然而落,百米之外,不带风声了。
允文惟知按照范清武浩所说的地图路线几个轻功回落便找到了月神公主的寝殿。浓墨夜色下,寝殿中一丝烛光摇曳,淡淡清香随风入鼻,沁透心神。允文心脏嘭嘭狂跳,竟不敢向前迈步了。
“奇怪,这大殿外怎么一个守卫都没有?”惟知纳闷道。
允文突然急冲入殿,惟知不及拦截,跟着冲了进去,心中大骂:白痴,真是找死啊!殿外一点守备都没有,里面一定有陷阱啊,你还不要命的冲进去,真是要害死我呀。
殿门甫来,清香扑面,如仙人吹气,精致华丽的殿中烛火随风跳动,允文只觉心醉不已,再向前细看,月神公主淡黄丝衫,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乎是睡着了。
允文心中大动,快步上前便要去抱月神公主,正到了床边,踩在床前一块石板上,只觉石板上下颤动几下,头顶兀得风起,不待查看,允文当即跃身后退,“嘭”的一声,一个钢条铁笼砸下,倘若再晚半分,允文便是笼中之兽了。
“哈哈哈,盖着哪个不怕死的了?”话音刚落,四周涌出大批武士,为首的那三个,正是当日被抓起的岭南四魔中的,铁棍,百折扇与巨斧三魔。那三魔见是允文与惟知,心中一凛:哎呀,这两个小贼怎么又回来了,这下可不妙了。不过转念又想,我兄弟三人,再加上宫里宫外几千名士兵,就算他俩武功盖世,今天也插翅难飞了。
“二位,可真是冤家路窄啊!”百折扇冷笑道。
“路不窄怎么取你的狗命?”惟知说道。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今天就让你们给我兄弟陪葬!上!”巨斧魔一挥手,十几个卫士当即挺枪刺向惟知,惟知飘忽一剑齐齐斩落枪头,众卫士大骇之下,竟立住不动了。
百折扇心下恼怒,扬扇运针射向惟知,又递了个眼色给铁棒与巨斧,两人瞬间会意,三人齐攻惟知,其余士兵便一起攻向允文。百折扇果然很辣,论武功,他们自然都不是允文与惟知的对手,不过三人合力却大大超过两人,如今他们三人对惟知,再用那些只会些拳脚功夫的士兵围住允文,各个击破,便能稳操胜券了。允文惟知武功虽高,可江湖心计却大大不如了。
惟知被三人围住,五十招以后便已慢慢处于下风,不过他毕竟内力精纯,三诀剑术炉火纯青,一时间岭南三魔也无法伤他毫发。而允文被士兵层层围困,那些士兵见了惟知的高招,心下胆寒,又见三位高手悉数围攻惟知,便以为允文武功必然低微,故而一拥而上,心念谁第一个拿了他,国相一定重重有赏。
允文骤然被围,又见惟知一对三之下勉力支持,心下大急,便振剑运力,想一下使个精妙无比的绝招杀他几个小兵,让他们胆战心惊不敢上前,再去给惟知解围。那士兵见允文丝毫不动,心中大喜,十几杆长枪从允文面前身后一齐刺去。那些士兵正要高兴一击即中,却突然虎口剧痛,身体感觉像被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推过,一个个翻滚倒地,口吐鲜血。允文正要再用一剑诛之,但看到地上哭丧嚎叫以及站在外围面目惊恐的士兵,心中却想:这些士兵或许平日里也是善良热心的好男儿,只是穿上了这层皮,就不得不干这层皮要干的事。其实作恶的是国相,得利的也是国相,他们不过是身为士兵,执行军令罢了。允文运力双足,跃起数丈,现在外围的几十个士兵直觉眼前黑影一闪,一阵疾风吹过,却陡然发现胸前铠甲皆被利刃刺破,心中顿时胆裂,知这一定是允文所做,想不到他的武功如此高深,远远超过国相招揽的三个高手,还好他没下杀手,不然我们早就一命呜呼了。那些士兵被允文的武功震慑,都不敢再动,允文便急忙去助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