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变成了黑色,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爬上了天空,烟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静静的燃起来了。
“怦怦怦”
烟花在天空中炸裂开,如流星般散落。
夜空如纸,烟花若墨,伶仃的星星似那渲染在纸上的点点余汁,这一幅黑夜里的水墨画,让人难以拒绝。
柳城内人头攒动,纵然是这柳城,寻常也难觅见这漫天的烟花。
轩墨手摸着夜空道:“可真美!”
梓潼坐在屋顶,胳膊搭在腿上支撑着那歪着的脑袋,道:“是啊,若是天天都能见到此景,那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柳城现在的街道上比白日里还要拥挤,街道上的小贩比白日里还要多,溜达着的人们比白日里还要兴奋,有了这烟花,今日的柳城比过节还要热闹!
梓潼道:“杜若,幸亏听了你的话,没有上街头跟他们挤来挤去,我看在这屋顶上欣赏这烟花,惬意的很呢!”
杜若道:“这种美景和家人朋友一起欣赏才最好,若光寻着热闹,就浪费了这灿烂的烟花。”
轩墨道:“你们说老苗叔他们能看到这烟花吗?”
梓潼嘟嘴叹气说道:“肯定看不到了,离的这么远。”
杜若道:“也许呢?这烟花升的这么高,也许他们就会看到呢。”
梓潼道:“嗯,也对,希望老苗叔他们能看到这美景吧。”
一阵晚风吹拂过杜若的两颊,她耳配的那长短不一的耳环随着风乱晃,
偏长的那侧耳环在杜若的眼前,如波浪般晃动着,杜若似有所思的把它抚向一边。
四下无汝,良辰美景何于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张府内,张老夫人在院落中面对着西边坐下,她每天夜里,都会在这院落中坐上一坐,不同的是,今天她面朝西而坐,往日她都是面东而坐,因为这个时辰,月亮是在东边的。
烟花在柳城的西边放起,或许是为了避开幽月的锋芒。
无比澄莹的月光照在张老夫人的背后,老夫人却一点都不在乎它的存在,再美丽的东西若无人欣赏也只能孤芳自赏了。
张老夫人向站在她旁边的阿玲问道:“阿玲,你说南江子和王子胜能看到今晚这漫天的烟花吗?”
阿玲道:“老夫人,既然南江子公子如此说了,那他就一定会感受到老夫人您现在所看到的景色。”
张老夫人道:“如此便好,这烟花可真美。”
阿玲笑道:“是啊,看上去让人觉得心情很好呢。”
张老夫人对南江子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只要见到南江子,就很舒服。
江边,张恒向张季问道:“这是最后一批了吧?”
原来张恒并没有去喝王有余儿子的满月酒,而是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江边,此刻站在江边,天下刀榜排行第八的他看上去与常人并没有什么两样,除了眼中连绵的沧桑外。
张季说道:“回舵主,这正是最后一批。”
张恒道:“嗯,让手下都麻溜点,一会王至的烟火放没了,人们就该四下散开了。”
张季说道:“好的,舵主。”
张恒说道:“这件事除了咱们外谁都不知道最好,省的麻烦。”
张季说道:“对了舵主,今天府上来了两位少年,是老夫人领回来的,听阿玲说这二位少年救了老夫人和她的命,老夫人很喜欢他们。”
张恒紧锁起他那鹰勾般的眉问道:“竟有此事?!我娘无恙吧?”
张季说道:“嗯,老夫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外伤,看上去也未受到惊吓。”
张恒说道:“是何人竟敢伤我母亲?”
张季道:“阿玲说老夫人不打算计较下去了,所以张季也不知是何人?”
张恒道:“等我回去问问娘吧,等这事忙完了,可要多陪陪我娘了。”
张季说道:“是啊,舵主,我看老夫人孤独的很。”
张恒问道:“那二位少年还在府上吗?我要好好向他们道谢。”
张季说道:“他们临近下午时就走了,老夫人要我帮他们搭官船去漠城。”
张恒说道:“漠城吗?”
张季道:“嗯。”
张恒道:“待他们再回来时我定要设宴好好答谢下他们。”
张季道:“好,到时候交给我就行了。”
张恒道:“对了张季,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可要替我多陪陪老夫人。”
张季笑道:“怕是老夫人不欢喜我总是跟在他身边呢,舵主您何时娶位好姑娘啊?给咱们府里添添生气,也让老夫人乐呵乐呵。”
张恒道:“你啊,怎么像老夫人一样了,来催我娶妻?我现在生活在刀光剑影中,身上煞气很重,等这些事情都办完,我就不再过问这柳城与江湖之事了,那时,我再去寻个好姑娘娶过来。”
张季大笑,问道:“舵主您正是大好年纪,真打算退隐了?”,
张恒道:“是啊,我想让娘早点过上普通的生活,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里我想陪在她身边。”
张季道:“可这件事您跟总舵主说了吗?”
张恒道:“还没有,到时候再说吧,先把眼前的事情办好。”
张季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