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剑阁位处于东荒山,风景秀丽。时常有百鸟争鸣,只因灵力充沛又在南方,一年四季都犹如春日那般和煦,是以各种灵鸟都久居此地。御剑时,看初阳斜耀,百鸟在天空萦绕那三大正派之一,在明黄色的光投射下,犹如一层薄雾,照耀着这充满正气,又如仙境一般的地方。
只见,越来越近了。
冷菱殇率先落下地面,却令身后的几人不解。面前就是一面山壁,为何在这里停下。只见冷菱殇默念口诀,大手一挥,山壁原来是一石门,轻轻翻转,一阶梯通往云霄之上。
柳心煦解释道。
“你们先前看到的凌剑阁,师门怕魔界来犯,外设有通天法阵,一旦触碰天地肃杀。而这里才是正真同往凌剑阁的通道。没有阁内弟子带路,外人进不来。”
“魔界真是令人可怕的存在,当初爹和其他首座师伯,七日七夜不眠不休,加固当年玄道子师祖留下的阵法。只怕魔族侵犯那一日,不能留下苍云山之根本。”凌汐栩感慨道。
几人边走边说,云霄背着风噬痕,已然都走了一大段台阶了。只见两旁有弟子守着,微微弯腰拱手道。
“大师兄!师尊派我等在这里恭候大师兄,请大师兄御剑回剑阁,直接去逅凝崖寻找师尊。师尊说有要事和您商议。”
“多谢!”只见冷菱殇微微弯腰,回了一礼。
一路上观摩这凌剑阁,不禁觉得赞叹。虽然名为剑阁,但底蕴与实力不比苍云山低。
一眼遥望,青石板上,广场中央,众人一袭白袍、长剑,招式整齐划一。亦有一群人,打坐凝神。遥望东边一片竹林,一群少年拿着桃木剑,练习着基本功。
看着天上的这群外来之客,众人抬了抬有些好奇的眼眸,但只是一瞬,又回归于手中的招式。
只见眼前一座素雅而又不失辉煌的大殿。
众人一齐落下,只见大门缓缓敞开。一位老者一袭白袍,两鬓如霜,负手缓缓走来。
“请。”只他手一扬示意凌汐栩等人进入大殿。冷菱殇与柳心煦,转身走去了别处。
只见众人落座,那老者站在台阶之上道。
“风绵沏茶。”
“是,师父。”只见一少年,剑眉星目,白净的面庞是透着凌厉。
只听见那老者道。
“今日掌教有事,所以我来招待,如有照顾不周,还请诸位见谅。”那老者笑道。
“无妨,只是我的朋友尚有伤在身,不能在此耽搁,可否在此借宿几晚。”
“既是我凌剑阁长徒之友,又岂会亏待,随我来吧。”
“看他的样子在凌剑阁的地位,应该不低。他应该不知道我的身份。”凌汐栩边走边想到。
来到一院子里,熙熙攘攘的房间紧挨着。
“你们随意选几间房屋,风绵负责给你们送一日三餐,有什么需要的就和他说。”
“多谢。”凌汐栩拱手道。
“无妨,老朽告辞。”
院子外的小道上,那少年道。
“师父,这两个男的修为不高,女的亦没有修为,为何掌教非要派您接待,您是长老这种事理应弟子来做。”只见那男子修为确是极高,也让人觉得孤傲,却在这时显得有些卑微。
“谁知道呢。师兄他要我来接待,又不说明原由,只说一定要体面。”老者狭长的眼睛咪成了一条缝。
“好生照顾着,别多生事端。”说着便甩袖而去。
只见那剑眉星目的男子,眼中有什么在燃烧着,握紧了双拳,望着老者离去的背影,许久才离开。
崖前,轻轻推动机关,石门渐渐开启。只见他一挥袖,所有烛火都被点燃,照亮石室内的陈设。
一老者坐在巨石上。
冷菱殇微微弯腰拱手道。
“师尊!”
“你来了啊。”慈祥的声音回荡耳畔。
“师尊,叫弟子前来何事?”
“记得你年幼时,天资过人。为师待你太过严厉,你心里可曾有过责怪。”
“徒儿,不敢。”
“那就是怪喽!哈哈!这也无妨,你是这一辈弟子中最出色的,从小为师就寄予厚望,所以要求也颇为严厉些。”
“师尊养育之恩不敢忘,怎会责怪。”
“为师早些年,行事严厉不通人情,甚至于冥顽不灵。闭关这一年,到达圣成境巅峰,一路回想以往之事倒也领悟了许多,也想通了世事。只是大限将至,升仙天堑不日即到。”
“师尊……”
“哎!”老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若是有幸得道升仙,那为师志将云游四海,若是不幸陨落,那也无妨。这一世人情冷暖看太多了,久处于世,累啊。”
“师尊来日方长,不可灰心,凌剑阁没有师尊,无法维持现在的盛壮,望师尊以大局为重。”
“这一世为凌剑阁付了太多,师尊想歇歇了,这凌剑阁还有你,只要你在相信凌剑阁,一定会更加昌盛。最近魔界蠢蠢欲动,欲酿大祸,望你能好好守护凌剑阁。”说着便化作一缕烟逐渐消散。
“恭送师尊。”长袖挥动尘土,冷菱殇拜了三拜,一行从不示人的眼泪,仿佛在诉说着他的苦涩。
若是担起这责任,那从今日起,便要以维护天下苍生为已任。与柳心煦的关系就摆在台面上,不能越矩。退一步是否又太无情了。若是不担,有负师尊养育之恩。有违道义,难道真的要置凌剑阁于不顾。各长老如狼似虎,如若无主凌剑阁势必陷入水火,如若有一个弟子叛向魔界,从此大陆之上便再无凌剑阁这个名号,师尊传承下来的心血岂能毁在我手?
慢慢起身,拿起那沉重的令牌,转身离去。
是夜烛火摇曳在女子的面容上,烛台上烛泪涓涓。凌汐栩握着风噬痕的手,半跪在地上趴在床榻上渐渐进入梦乡。
识海中那太阳越发的灼热,越发的耀眼,海平面都冒着热气。风噬痕看着几日以来形成的影子,在这烈阳的灼烧下就要融化了,他一直跑想找个地方遮阳,但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沉入海底,但海水犹如煮沸了的水,起先还能坚持,但现在怕是不行了。那种灵魂被炽烤的痛苦,昏迷中不禁都皱起了眉,一声闷哼胸口的震动惊醒了凌汐栩。
“是你要醒了吗?”睡眼惺忪不禁又被眼泪沾湿。
好多时候她自已也不明白。
只是相处了几个月而已,再相遇也不过四五天而已,都没有超过一年。为什么会心系他,那么害怕他的离去,那么想念他不在,那么久地回忆有过的点滴。
凌汐栩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他就这样睡了整整十日,她多怕他醒不来。
她就这样凝视了好久好久,似是坚信他会醒来。
只见那太阳越来越灼热,海水也淹没了岸边,融化了白影,终日不见落下的太阳,海平面终于有了夕阳。
白影渐渐重塑,逐渐加厚成型,在海洋里徜徉。
“这莫非就是元神?”风噬痕兴奋地想到,神识之海,浪花翻涌。
元神亦为魂魄,魂魄修炼后才成为元神,随着修为的强大,若是成仙便可为神魄,神魄不灭,不泯。
清晨一缕光,朦胧在那憔悴的面容上。扑闪的睫毛,犹如蝴蝶在阳光下静止永恒。那圆圆的脸蛋,有些消瘦不禁让人心疼。
风噬痕轻轻坐起,就这样凝视着她。他不敢乱动,不想破坏这样美好的清晨,抬眼便可见她,伸手便可触摸,是真的,是真的……
许久,许久。太阳的光都有些灼热。
“咯吱!”那人就这么粗鲁的推门而入。
风噬痕一记眼刀怒飞了过去。
凌汐栩微微抬眼,眯着眼眸。捶了捶酸痛的颈脖。
“嗯?你醒啦。”
下一秒睁大了眼睛。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手和眼睛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探来探去。
只见风噬痕抓住她的手臂,用力往胸前一拉。那双眼眸互相注视着,那么近,都能感觉彼此炽热的呼吸,听见彼的心跳。
良久良久仿佛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咳!咳!咳!”那风绵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只见凌汐栩匆忙地从床上下来,一抹绯红爬上了脸蛋,站在床边,脸别去了另一边,似是要撇清这尴尬。风噬痕气的脸都要黑成碳了。
顿时屋内静寂无声连空气都觉得尴尬,索性在那一瞬凝固了。
“看什么看,东西放下可以走了。”风噬痕吼道。
那风绵灰溜溜地跑了。
“其实也不能怪风噬痕,谁叫他那么不识时务。”凌汐栩在心里想道,只是一瞬脸又红的更彻底了。
空气沉闷,站立、沉默了许久。
“那个,先吃饭吧。”
发现自从醒来,风噬痕就目光如炬地看着凌汐栩,好不……适应。
“你这几日都睡在床前吗?”风噬痕问到。
“没有啊,只是…昨晚…不慎睡着了。”说完空气凝固了,不禁让凌汐栩有些心虚。
“云霄呢?”风噬痕问道。
“他在照顾上官玄策。”
凌汐栩手中拿着一碗粥缓缓来到床前。
“呐!吃吧。”
“你喂我,我动不了。”某男无耻的要求着。
无奈病人最大,只能给他喂。
风噬痕边吃边看着她,眼里装满了温柔,把凌汐栩看的有些无奈。
“你老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谁知道你哪天又要走了,所以我要在这之前好好看看你。”
凌汐栩放下碗勺,认真地说,嘴角残留些许失落。
“我肯定是要走的,只不过不是现在。”
风噬痕一把拉住她的手。
“我知道这几日,你一直在我身边,衣不解带的照顾。你的心意我明白,凌汐栩,我从一开始就喜欢你。而我现在还不能给你最好的,我会努力,努力能成为站在你身边的人。你…明白吗?”
“我明白,只是我……有些事情,很多时候不是我能决定的。”凌汐栩认真的眼眸看着他说道。
“如若我的实力以及一切足以与你匹配,却不能在一起,那我们就远离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只是,你要信我。”
“好,如若你真能破灭所有质疑,我便跟你走。”因为凌汐栩无法做到舍弃门派,舍弃亲人。
“只是你要信我,不要欺骗我。任何事都不要隐瞒我,不要以为我好的借口来伤害我。你…不要负我。”那对深情的眼眸,好像看到了前世今生注定的缘分。
“好!我必不负你,信你、爱你、不欺骗,不隐瞒。”
随时间的轨迹,曾经彼此相赠的誓言,究竟是谁打破,究竟,又是谁的错?
一连几日都是这么幸福的渡过,清晨只见云霄拎着饭盒进门。
“怎么今日是你?”
“你得问你自已,把人家给吓跑了,这几日他只放在院门前,不曾踏入院内,前几日都是汐栩拿的。”
“汐栩呢?”
“不知道,一大清早就没看见人影?。”
“哦,这几日策儿怎么样。”
“能吃能睡的,我最近正教他武艺呢。”
“你身体里的余毒清了吗?”
“嗯,都好全了。”
“那就好。”
大殿之上,众人对峙。凌汐栩与冷菱殇缓缓走来,冷菱殇一袭黑袍掀起坐在那大殿之上的主位。凌汐栩站在他身侧。
两侧坐着的众长老,以及排到广场外的大大小小的弟子,都觉得惊讶。
只见那白袍长老道。
“菱殇!这是何意?”
“师尊他老人家云游四方,让我代领掌门之职,可有有意见者?”
“我第一个表示不服。”又是那白袍长老发表意见。冷菱殇狭长的眼眸看着那人,记忆中此人咄咄逼人,出手狠辣,有野心,疑似和魔界暗通款曲。记得当年师尊的任何决策也是被他这样为难的,莫不是他想做这个位置。
“安长老为何不服?可是心中已有合适人选。”冷菱殇面无表情的说道。
他却把自已的徒弟推到风口浪尖,冷菱殇心想,这个毒瘤不除掉,留有何用?败坏风气。
只见风绵站在殿中央,有些无措。
“那现在想必风绵的一举动、一措辞都代表着你的想法。风绵!今日你就大胆的说。”凌汐栩一旁暗暗佩服他,看来都不需要自已出手了。
“是”只见风绵上前微微弯腰拱手。
还没来的及说,便被灵力化棒,一棒敲在背上倒地不起,众人骇然。
“自已给自已掘坟墓。”凌汐栩在心里说道。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师尊放在眼里,在这正道的大殿上你公然殴打,是无视门规、还是想掩饰什么。”平清冷的语气,一丝凉意划入众人心间。
“来人啊!安长老,大殿之上公然殴打,意图不轨,无视门规,且有与魔界暗通款曲的嫌疑,着刑侦堂审理,带下去。”
“不可,如此做法,可会寒了老一辈们的心。”
“带下去。”
“是。”
“不用你,我自已会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那安长老似是很有骨气。
“刚刚大殿之上,你们也看见了,公然殴打已经犯了门规,藐视师尊,无视同门,更是不把我这个新任掌教放在眼里,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别有用心。”黑色的长袍衬托着冷峻的面容,他心定气闲地坐在那令人向往的位置。
“菱殇他毕竟是长老,可别过了分。”又一长老说道
“掌教令牌在此谁敢不服。”
想必是决心传位于他,新掌教年少气盛,指不定再耍什么手段,他们都是老骨头了,经不起风浪了。
“拜见新掌教,千秋万载,剑意长存。”见众长老都无异议,弟子纷纷跪下来重复着那句“千秋万载,剑意长存”。
于是乎众长老纷纷请辞。
“我等已经年老昏庸,不适宜再度辅佐。望掌教恩准,我等深山避世,再不世出。”于是乎,纷纷附议表示同意。
“可以,只是不要泄露凌剑阁的正真入口,否则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带着凌厉的眼眸如刀子,划过那些有非分之想的心。
“掌教大可放心,我等对凌剑的忠心日月可鉴。”
“对你自已说过的话负责。”冷菱殇走下椅子,从内室离去,这场小闹剧也就此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