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丽和张振忠姐弟俩来到三楼一间僻静的小餐室,姐弟俩在雅座上落座后,張振忠见小餐室附近雅座上沒有人,便压低声音对他姐姐张丽丽说:“姐姐,你可别见怪于我,我一直对你说我是神秘人物,干的是神秘工作。可是,姐姐,我是有苦难言的呀,有关我的事确实不能对你说,这是我们的帮规,秘密不能洩露,否则我就会受到处罚,或者被割鼻、割耳、砍断手臂,你刚才问我这段時间去哪里了,人又变得这么黑,这么瘦。不过,姐姐,我只能告诉你这一点,这段時间我並沒有在香港,而是在东南亚一个国家,在那里干什么,这是个秘密,我是不能告诉你的,不过我只能对你这么说,我们所干的事是上刀山闯火海的呀。”
张振忠说完那句话后,露出恐慌神色,一双眼睛直往小餐室门口张望,惟恐他洩露出的那句话,会被突然闯进来的什么人听到。
张丽丽目不转睛地注視着张振忠的脸庞,她心里头感到一阵苦痛,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是神秘人物,干的是神秘勾当,这话他在她面前不知说过多少次了,她虽不得而知她弟弟究竟是怎样的神秘人物,干的是怎样的神秘勾当,但是从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中,她断定他已是黑社会组织的成员,干的是“上刀山,闯火海”的勾当,这就是说,她弟弟干的是盗窃、拐骗、抢劫、贩毒走私、绑架杀人等铤而走险的勾当。这是多么可怕的呀!十五年前,那个她曾经关爱的可爱的弟弟,被黑社会分子绑架走了后,竟已被教导成为这类可怕人物:打手、恶棍、拐骗子、大強盗、杀人狂、贩毒走私分子,变成五毒俱全的恶魔。她感到悲哀、痛心。
张振忠每次离开香港与他的同伙出去干什么勾当,在外時间久了,免不了会想念他姐姐张丽丽,一回到香港一有空闲時间,必会找他姐姐相见,此次他与他的同帮伙伴,执行重要任务先到泰国呆了几天,然后横渡印度洋,到太平洋西海岸国家,不知要多久時间才能与他姐姐相见,明天他就要与他的同帮伙伴离开香港了,所以接近午時他借故偷偷外出,在他姐姐任职的紫罗兰俱乐总部斜对面的潮洲餐馆找这间僻静小餐室,与他姐姐共进午餐,姐弟倆也好有较长久会面的時间。想不到他刚才说了那句“他干的是上刀山,闯火海的事”,却引起他姐姐愕然、恐惧,他知道他姐姐会为他担憂、受怕,他真后悔刚才不该说那句话。那么,既然他是神密人物,干的是神密勾当的事,被他姐姐意识到了,他该如何去安慰、说服他姐姐呢。
“姐姐,请你别为我担憂,我会很好的保护自己的,多年来我一直很好的在保护着我自已,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嘛.。”张振忠见到他姐姐神态缄默,脸容上浮现悲哀、憂愁之色,他心里也感到隐隐作痛,他竭力在安慰她。
愕然缄默良久的张丽丽眼眶注满了淚水,张振忠己见到了他姐姐眼眶注着的淚水,他心里感到很难过,他觉得既然他姐姐已意识到他的神密人物身份和干的神密勾当,有些事情是不能再瞒她了,当然,该保密的还得保密。
“姐姐,我这次来找你,在这里与你共进午餐,希望与你相见、相处呆的時间长久些,是因为明天我就要与我的同帮伙伴离开香港,先到泰国,然后由泰国啟程,坐輪船横渡印度洋,到太平洋西海岸国家,可能要个把月,甚至更长的時间才能回香港。”张振忠坦然的对他姐姐说。
张丽丽一听她弟弟说这话,立即取出手帕擦干眼眶中的淚水,眼睛睁大的问:“去那里干什么?”
张振忠搖搖头,神色黯然的囁嚅道:“不,姐姐,这事我不能告诉你,这是我们内部的秘密,我绝对要保密,若是我向你洩露了这事,走了风声,一旦事情败露,老大查出是我所为,他们会拿我千刀万剐,因为我们的老大在这笔交易上已下了很大的赌注。姐姐,请原谅你弟我不能向你洩露这事。”
张丽丽愕然缄默了,流露出恐惧神色,凝望着她弟弟。她从她弟弟的神色和话中,全然知道了一切,她弟弟已是黑社会帮派成员,此次与他的同帮伙伴离开香港到泰国一定是为他的黑帮老大搞贩毒走私勾当,她曾听商界的舞友对她说过,泰国北部山区盛产一种叫鸦片的烟毒,不法分子将烟毒加工成各种毒品,不少贩毒集团成员和黑社会帮派成员,在那里“淘金”,通过各种非法渠道,将毒品从泰国运出,输运到海外各个国家和其它地区,铤而走险的发横财。那么她弟弟无疑是与他同帮伙伴为他们的帮派老大去搞贩毒走私勾当,即使通过非法渠道能将大批毒品顺利运出泰国海关,横渡印度洋,运抵太平洋西海岸国家,能顺利通过那里的海关严格检查吗?若是被那里的海关人员查出是毒品,那批毒品不仅被没收烧毁,连押运的人员也将被押留,那並不是一个月、二个月,她不能与她弟弟相见,有可能是遥遥无期,这是多么可怕呀!想到这里,她感到万分恐惧,她眼睛直冒着黑点,一阵昏晕,她险些从餐桌雅座上踢倒。
张振忠显然已注意到他姐姐的神态了,他姐姐是为他感到悲哀、痛心,憂虑重重。他自己也感到十分内疚、憂伤,他已经落入黑帮的魔掌,是难以摆脱,他只能听天由命,任凭命运摆佈。不过他觉得他还是应该安慰他姐姐,说:
“姐姐,请别为我担憂!我会好好的保护好我自己的,切望你一万个放心!”
张丽丽默默的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心事重重。她觉得事已如此,这是沒办法的,但愿她弟弟此去能平安无事。
这時小餐室门口走进一个女服务生,她手里拿着菜谱单与笔桿子,彬彬有礼的问:
“先生、小姐,要什么菜餚.、什么酒?”
张丽丽未理睬女服务生,只是默然呆呆的坐在雅座上,似乎沒胃口吃午餐。
张振忠见他姐姐这神态,他目望了姐姐一眼,隨手取过女服务生手里的菜谱单与笔桿子,拿笔桿子在菜谱单上圈了六道菜,隨即将菜谱单递到他姐姐面前,说:
“姐姐,就点这六道菜餚,一定适合姐姐你的胃口。要什么酒,请姐姐点。”
张丽丽看也沒看菜谱单,低声说:“就这些菜餚,酒就不必了,来一盘面点。”
张振忠将菜谱单与笔桿子递还女服务生,扬了扬手说:“小姐,就这六道菜餚,来一盘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