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期处在专制制度下的社会,其社会心态似乎已被深深地君主化了:一切全凭个人好恶,确定的原则鲜有约束作用。个人之间的效忠与忠孝行为远高于社会成文的规则。无论法律与经典均被束之高阁,任凭不成文的心领神会支配一切行为。无法无天,任性使意,胆大妄为,与本该有所作为时的谨小慎微、毫无作为并行不悖。一切事情不是比预期中的更好就是更坏,未来无法按常规预测。时而高居于人性的规范之上,时而远在基本规范之下,根本就没有最低限度的道德,却又把圣贤道德时而真诚时而愚妄地作为目标。无赖亦无妨在特殊的个人关系中行侠仗义。残暴与作秀的仁慈难以区分,天壤之别的东西时常混为一谈。在低于自身的人们面前就是君主,在高于自己地位的人前就是奴才,而勿论其自身的处境如何都相差无几,灵活的转换身份已成为最日常的心智,它诋毁了一切个人的尊严。似乎君主的个性已经泛化为专制社会的神秘的神经质的性格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