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烽火有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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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观礼台周边灯火通明,众部落首领,贵族,军士,牧民们都在继续吃喝狂欢着。

“尔伏可汗”阿史那摄图的专用行帐内,他正和冷潇雨,以及他最忠勇的将军史拔图汗说着什么。帐外所带来的亲军在守卫着。

史拔图汗瓮声瓮气的说:“冷先生,你是说天奴去了加川原的狼道?而且撞上了狼群过道?不可能,如果他真撞上了狼群过道,怎么还会有命活着回来?恐怕早就被狼群给撕碎了。”

阿史那摄图打断了史拔图汗将军,“没有什么不可能,天奴的武艺和骑射,你我也都见识过,而且他的胆识和智谋过人,在这漠北草原上,除了冷先生,又有谁能与其争锋?不过,冷先生,佗钵可汗真的会因为天奴去了狼道而杀了他?就算他违背了佗钵可汗的严令,私自闯入了狼道,那也罪不至死!”

冷潇雨慢慢回转了身,不紧不慢的声音:“天奴撞上了狼群过道而能全身而退,那意味着什么?”

两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见两人不解的神色,冷潇雨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又淡淡的声音对着阿史那摄图说:“将天奴治罪处死也只是个由头,他们真正所图的是您!”

“我?”

“不错,他们的目的是在试探您的态度!”

“我的态度?”

“在这漠北大草原上,除了突厥汗国的佗钵可汗直属部落外,我们的部落虽说是强大,但却并不是众部落中最强大的。您的部落原本只是个小部落,可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您的势力确实是在日益强大,您又被封为“尔伏可汗”,统领汗国的东面,有多少大大小小的部落在盯着您,实际上也是在盯着这未来的突厥汗国可汗的位置。佗钵可汗总有老了的那一天,您却如东升之太阳,锋芒渐露,如果此时除去了您,有多少部落首领会因为少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而从梦中笑醒。”

阿史那摄图猛然惊醒,点了点头。

“不错,我的部落能有今天的实力,与冷先生对我的鼎力扶助分不开,您的智谋和军事谋略让我们的部落在每次部落间的明争暗斗中都占了先机,而且听从您的建议,我们部落对佗钵可汗表现出的恭顺也令他对我信任有加,如果真有人挑唆佗钵可汗杀天奴,目的就是分化你我之间的信任,让我自断膀臂,还有,此事我若处理不当,也会让佗钵可汗对我失去信任。”

史拔图汗虽是一员猛将,但却没有什么谋略,他没有听出话外之音,只是不在乎的语气说:“我觉得这根本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儿,如果天奴真的有危险,让他连夜返回我们的部落,不就得了,找不到人,他们还能怎么样?”

冷潇雨看了他一眼:“天奴不能走,如果走了,佗钵可汗向我们的可汗要人,我们的可汗该如何自处?您若是不交,那就是在公然违抗突厥汗国可汗的命令,就会失去佗钵可汗的信任……”

阿史那摄图未等冷潇雨讲完,就接上说:“可若是我交出天奴,我就会失信于人,不仅负了我最信赖的军师,也会让我的将军们对我寒心,认为我是胆小无德之辈,而其它那些忠于我的部落首领们也会对我的能力产生怀疑。”

冷潇雨沉着脸,点头道:“不错,天奴虽说未直接听命于您,但是之前同西突厥可汗下属的达可封地首领的战事,古都役一战,上巴山一战却是天奴率兵所指挥,古都役一战,以少胜多,上巴山一战,以快打慢,将达可封地的达可曼得大头领所率的军队杀之七、八,几乎踏平了整个达可封地,那原西突厥可汗虽说后来归顺了佗钵可汗,可是他对天奴是恨之入骨,更视您为眼中钉,此次保不保天奴,都是两难之事!”

史拔图汗终于听明白了,半响没有言语,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冷先生,您说该怎么办?”

冷潇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就静观其变,明天一切自会明了。”

佗钵可汗醉熏熏的搂着娇美的千金公主进入了宽大气派的牙帐内,他步履踉跄,不时的将自己的大脑袋探到千金公主的脸上,宇文芳感受着他嘴中喷出来的酒气和热气,肠胃一阵的作呕,吹弹可破的白晰细腻的皮肤被佗钵可汗钢针似的胡子扎的生疼。她下意识的想躲闪,却又强按下这个念头,只是似有似无的用手轻格挡一下,似是在整理佗钵可汗的衣饰。

随侍在其身后的贴身侍女雨晴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为千金公主难过。她瞧着这个脸上有深深沟壑纹路,面色棕黑色,年纪半老的佗钵可汗,心中叹息着:如此貌美如花,娇生惯养的千金公主,怎的就成了他的怀中人?

雨晴年纪同宇文芳相仿,她从小进入赵王府,侍候宇文芳,宇文芳性格甚好,待她如知心朋友一般,所以雨晴对宇文芳的感情远不止是主仆之谊。

佗钵可汗回首,大手挥了挥,示意侍候在旁的众侍女都退出去,雨晴犹豫着看向千金公主,宇文芳轻点头,雨晴率几个侍女退了出去。

“可汗……”千金公主看向铊钵可汗,刚说出两字,佗钵可汗却直接半屈下身,横着将她抱了起来。

“小美人儿,没想到这北周的皇帝竟然送了我这么个美人儿,我满意的很。”一股浓烈的酒气直往千金公主的鼻子里钻。

此时佗钵可汗欲火焚身,根本没有兴趣听宇文芳讲些什么,不由分说将宇文芳抱到了松软的羊绒毯子上,千金公主眼睛轻轻的闭上了,她不想再多看一眼眼前这个有着浓密络腮胡子,举止粗鲁,满嘴喷着酒气,眼睛被酒精烧的发红的野蛮男人,但现实让她清醒,从今日起,这个男子就是她的依靠,在这个漠北草原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是她的夫君。佗钵可汗的脸贴近千金公主的脸上,从上至下闻了又闻,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随手撕扯开她的衣衫,大嘴肆无忌惮的“啃”了上去,旋即整个身子压在了千金公主的玉体上,一滴清泪悄无声息的从宇文芳的眼角处滑落。

天奴去往父亲冷潇雨的毡帐,进去后却不见人,他等了一会儿,出来又问守卫的护兵,护兵也不知冷潇雨去了哪里,天奴只得又返回自己的所住之地。他原在此处就有固定的毡帐住处,而冷潇雨是陪阿史那摄图来观礼庆祝的,所以同阿史那摄图一行住在另一处的行帐,两地相距较远。

天奴从小就未曾和冷潇雨同处一室,冷潇雨总是将天奴安排在自己旁边的毡帐内,从不允许天奴和自己同眠一室,小时候的天奴每每想对父亲做出亲呢举动,但总是被冷潇雨阴寒的目光给逼退,长大后的天奴才得知父母本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儿佳人,母亲不仅长得天生丽质,是个绝色佳人,性格更是温柔贤淑,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和父亲冷潇雨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自从佳人拥怀,父亲冷潇雨再未正视过其它女子,在他眼中,其它的女人连母亲的一半儿都无法企及,但母亲却因为生他难产而死,天奴开始明白了为何父亲对他总是如此的冷漠,甚至是敌视,天奴内心深处也很是自责,认为母亲之死都是他造成的,对父亲冷潇雨更是恭顺,惟命是从。

冷潇雨站在皎洁的月光下,想着心事,他又抬起头来看看天上的一轮明月,已是三更天了,草原上狂欢的人们都已沉沉的睡去,只有守夜的士兵们还在四处巡视着。

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冷潇雨的身后。